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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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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枢没理一旁陈商的狂怒,依旧低眉沉思。这时一阵疾风骤起,吹动廊下的玉雕彩绘灯。

纱窗外是皑皑的风雪,霎时,乌云逐渐笼罩,仿佛要带走最后一缕天光。

谢枢以指腹抵住太阳穴,和田玉佩随着前倾的动作从腰腹间滑出。风吹开雕花门外的抵御严寒的风帘,呼呼咆哮着。

旋即雕花门“吱呀”一声,竟从外面被吹开,寒风卷着书案上的纸张扑向镇尺,惊醒了蜷在他脚边打盹的花狸。花狸喵一声用爪子揉揉自己脸,旋即跑到炭火炉子旁边窝着。

谢枢手指轻轻扣在案桌上,继续问:“你调理我身子这么久,可知我是否还有生育的可能?”

陈商听完他的话,瞳孔骤然睁大,像被闪电击中般呆在原地,脸颊逐渐浮现出惊愕、疑惑的神色,双眼直愣愣盯住对方,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极其短粗的“啊——?”

他看了又看,发现谢枢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又仿佛不敢相信般揉揉自己眼睛,终于理解对方话里的深意,开口解释道:

“枯肠草虽药效甚猛,但是胜在医治及时。你这身子近几年可能比较弱,且身上毒素没有清理干净,暂时还没有致女子怀孕的可能……”

“但是”,陈商怕打击到谢枢的自尊心,忙话音一转,“只要你听老子的话按时吃药不可劳累,老子给你保证,不出三年,残留在你身上的毒素就可以清理干净”。

“不管你想跟几个婆娘生几个娃娃都可以,绝对不会影响你作为男人的雄风”。

说着他“啧”一声,又皱起眉来,指着谢枢鼻子数落道:“只是这三年,哎不说三年了,起码这段时间你节制一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事很伤身子的?你再这样……”

“也就是说,照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是没有生育能力?”谢枢摆手打断他的话。

“啥?哦你这个身体状况确实是这样,但是你也不要灰心……”

“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你……我……,不是,谢士衡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都快被你问懵了”。

“我想知道,现在的身体状况会不会导致瑶儿有孕”,谢枢轻声叹息,若是不会就正好,这样瑶儿不用整天闹着要喝避子汤。

虽然今天早上二人争执的时候,他盛怒之下发话说李妙善不能伤害他们之间的孩子。但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孩子在他们感情如此淡薄的时候降临,这对他们两个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若是瑶儿一时想不开,想流掉肚子里的孩子导致身体受损,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从源头上阻止孩子的诞生。

陈商看到他眼底的决绝,犹豫了一下,“这……虽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是也有九成的可能。若是你还不放心,我还可以给你另服一味药”。

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滚圆漆黑的药丸,“这药每次房事前服,每次服用一粒。这样就不会让女人怀孕”。且对身体没什么损害。

这独门配方,可是他从师傅那里传过来的。

谢枢接过陈商递来的小瓷瓶,道了一声谢。

陈商已经对他整天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习惯了。靠近他问道:“怎么?那疯女人不想怀你的孩子?”

见谢枢依旧不搭话,他两手叉腰滔滔不绝,“要我说啊,你堂堂正三品的尚书令,就应该让对方瞧瞧你的厉害,这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交给下人做就是了,难不成真让一个婆娘爬你头上撒尿不可?”

“你不知道那些个女人家家,最是爱作妖。你今天顺着她的意,她明天真能爬上屋顶把你瓦给掀了!这叫什么?这叫养虎为患!”

谢枢抬头看着他,半晌不说话,搞得陈商心里毛毛的。随后他突然爽朗笑一声,神色也带着几分愉悦,讥讽道:“你一个没碰过女人的人懂什么?”

陈商:“……”这人的嘴还能再毒点吗?

谢枢喝过药,又在书房处理了一下午的公务。常山小心进来提醒说时辰不早了,而且看主子的架势应该也是回沉杉堂用膳。迟不迟的另说,若是让表小姐也跟着饿肚子,主子指定心疼。

谢枢将笔放在笔搁上,从公务中抬头透过窗子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冬日本就天黑得早,更何况现在时间也不早。

他点点头,接过常山递过来的褐氅起身往外走去。空气中只留下独属于他的松木香。

到了沉杉堂,他先吩咐人上菜食,又在外面烤了一下火,这才折进去看里面的人儿。李妙善睡了一下午,感觉再躺下去骨头都酸了。只好起身试图抄抄经书打发时间。

罩灯就放在左手旁的桌子上,她低头在灯下耐心一字一画抄着,浑然没发现身后的动静。男人刻意压低声音走到她身后俯身注视着,嘴角微微勾起。可见心情不错。

直到身后的阴影越来越近,李妙善才发现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男人。谢枢挑眉懒洋洋问:“怎么样?手累吗?”

女人摇摇头。

得到回应的谢枢忍不住欣喜,下一秒把人揽在怀里坐在旁边的榻子上,温声问她:“饿不饿?”李妙善依旧摇摇头。

“那我们去用膳好不好?”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她说,旋即牵起李妙善的手,二人起身准备往外面走去。

他的手很大,又因劳务的缘故,右手掌上长了很多茧子,握得李妙善手背感觉微微有些刺痛。

李妙善放下手中的东西,又把经书摆正,安静跟谢枢出去。谢枢察觉到她闷闷不乐的情绪,缓和一下才出声:

“陈商说我的身子还有毒素淤积,近几年都没有生育的能力,且以后事前我都会服用药物,你不用担心怀孕的问题,也不用一天到晚跟我要避子汤”。

李妙善捕捉到他话里的毒素二字,抬头望了一眼他,待看到他脸上并没有今天吃饭时的薄怒,这才开口问道:“什么毒素?”

谢枢见她装作一脸憨傻的样子,仿佛不识人间险恶的小兔子,忍不住嗤笑一声,“什么毒素,阿瑶不是最清楚吗?”

“莲子糕,苦肠草,不就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他直视着女人的眼睛,这几句话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换作任何一个人,在这事儿上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吧?放在心上的人一心想着要杀他,这叫他如何平静得下来?

李妙善听着他的话却有些微微怔愣。想不到那糕点他竟真的吃了,可是,那毕竟是枯肠草,能侵蚀肺腑要人性命。他居然没事?

谢枢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女人提溜转的眼珠子,忍不住哼声,“托瑶儿的福,我现在一切都好,待喝几年的药把毒素排出去,身子便可无虞”。

“你也别总想着杀我,你想想看,若是我死了,你一个弱女子在世上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所以,瑶儿”,他声音里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祈求,“别总想着杀我,别总想着离开我身边。好好待着我身边不行吗?待大业成时,我一定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咱们夫妻俩一起过平凡的日子,不好吗?”

李妙善努力压抑心中的不适,“可是……我并不喜欢你”。

谢枢听完表情僵住,双脚踉跄后退了几步。这一直是他心里拔不下来的刺,插在自己血肉里,时刻提醒着: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瑶儿并不喜欢你不是吗?

即使心知肚明,可这样明晃晃被李妙善说出来,谢枢心神不住恍惚,不由得质问,“为何?你上辈子不是很喜欢跟我相处,跟在我身边不愿走开吗?”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何又要给我绣香囊、为何夏日给我送冰……又为何……在我母亲祭日特地来安慰我?”他眼眸赤红,声声质问。

李妙善不知道原来是上辈子烂好心招惹了他,心里忍不住冷笑,他现在倒装作痴心人,为何上辈子又将毒药赐给她?分明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轻声解释,“上辈子我不是刻意讨好你,绣香囊这事儿我给阖府上下都送了,夏日送冰也是。因为我是寄养在谢府的外人,只是送谢允他们的同时捎带上你罢了。因为你是谢家人,如果刻意避开你不送的话容易惹闲话”。

“还有你母亲祭日那天”,李妙善看着谢枢越加惨白的脸,依旧打算继续说清楚:“我当时跟青桐外面回来,并不知道是你母亲祭日,只是觉得你当时独自蹲在角落的样子甚是可怜,才忍不住过去跟你说话”。

“若是这些行为引起你的误会,我实在抱歉”,李妙善诚恳道,就要鞠躬。

谢枢眼疾手快阻止她,看着一脸平静的女子,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好像被人捂住鼻子呼吸不过来。

其实,很早时候他就大概猜出来要儿对他的心思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既然事先闯入我的生活、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以后就别想离开了。谢枢握紧拳头,独自消化了许久,眼神逐渐坚定。

现在他还有大把时间,只要好好努力,就不信无法让瑶儿动心。假以时日,瑶儿定会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谢枢自顾自想着。却被李妙善的话打断思路,“你能把青桐还给我吗?没有她在身边,其他人伺候不习惯”。

谢枢低头看见李妙善早已挣脱他的手,双手无意识交叉可怜巴巴祈求。他心顿时软作一团。

“可是,青桐现在在赵家,如果把她带来很容易暴露你的行踪”。

李妙善心底冷笑:他还怕暴露行踪?他若是想,可以有一万种不暴露行踪的办法。归根结底是他心里不愿意罢了。

为了达到目的,李妙善示弱:“你既然要把我安顿在这里,就应该努力解决我的个人需求。这里的人我用不惯,若是身边没有青桐服侍,我整日烦闷待着,说不定就像上辈子整日抑郁寡欢”。

“我不管,你一定要把青桐给我弄回来”,水光潋滟的杏眼瞪着他,谢枢就算心里再想拒绝,那两个字依旧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罢了,就把那丫鬟还给她。只要她能开心,不是吗?

饭桌上,谢枢依旧把李妙善抱在怀里,让她坐着自己双腿。右手用筷子夹了点蜜渍桂花递到她嘴边,“尝尝看,桂花冬天时令鲜少,也不知道新不新鲜”。

李妙善心里藏着事儿,也不想刻意惹怒对方,顺从张开嘴巴把东西吃下去,唇瓣上不小心沾了点糖渍,晶莹剔透。

谢枢无奈摇头,拿帕子擦拭她嘴角,“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一如既往,要是我不在身边你可怎么办?”

李妙善察觉到伺候在旁边丫鬟似有似无的笑意,恼羞成怒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帕子,“我自己来,你一边去!”

谢枢看着怀中人娇俏的脸,忍不住朗声笑起来。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谢枢又给李妙善沐浴洗头,事事亲力亲为,一点不愿意假手于人。

这可是他跟瑶儿难得的相处时光,难得瑶儿愿意接受自己。谢枢觉得,他恨不得把女人栓在腰上。

若是他们二人就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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