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么做会让她生气，我用过分的话语激怒她，如此她才会粗暴地对待我，而这、是我应得的。

我如愿被她压在身下，她按着我的脖子，肩膀上被温热的口腔所覆盖，随后是一阵刺痛。

这时候我应该哭泣，至于泪水流下的缘由，就随她如何猜想。

这次的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她的动作没有迟疑，不像以往那样犹豫。

我终于、全身心属于了她。

——

在她回来之前，我想和她玩一个小游戏。

床底藏不进人，柜子容易被发现。

我将目光放在了被紧锁着的窗户，踩上箱子很容易就翻了出去。

而她，也刚好回来了。

寝宫的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

我很想探出头去看她现在的表情，但我知道这样会让游戏的效果大打折扣。

你是否会因为我的消失而惊慌？

你是否会因为我的离开而着急？

但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吧。

向懿、向懿……

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千万个不同的她的脸。

我好不容易才将快要说出口的两个字吞回腹中。

心脏的悸动是不能骗人的；我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

我……想要看见她为我疯狂的脸。

很快我的愿望便实现了。

她带着我想象中没有过的神情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为再一次见到的她不一样的“侧面”而感到惊喜。

以至于到我说不出话来。

我被她抱在怀中，可我的身体、我的手，全部都止不住地颤抖，争先恐后地想要回头，想要去看、去摸，去亲吻她的脸。

但我知道这样她会生气，所以只好克制着，将自己蜷缩起来。

身体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我看着她离我远去。

“不要、不要……”

不要离开，要的是更多的触摸和亲吻。

我被她放进了箱子里，我明白这是我游戏失败的惩罚，如果我能坚持的更久，或者让她直接找不到我，也许我就不会被关在这里面。

但如果她找不到我，那么我也看不见她，这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现在她将我关在箱子里，我依旧看不见她，我不停地捶打箱子，我希望她能将我放出来。

——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我看着那个并不重要的人。

但既然是她的要求，那我也会好好的做。

眼前血腥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你早就见怪不怪，但她似乎不这么觉得。

刁蛮的公主，见不得一些红。

向懿，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配合她，开始干呕。

趁这个机会索求她的体贴。

这个很奏效。

回到寝宫后我再次被温柔地包裹了起来，温热的指尖在脸上滑动，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意犹未尽地在手指离开后又跟上去。

——

面前摆满了她准备的食物，但我其实并不觉得饿。

比起吃那些东西，我更想知道如果是我这么做你会是什么反应。

看着浑身脏透了的我你是否会觉得满足，是否会觉得泄气？

食物填满了口腔，还没来得及咽下又有新的塞进来。

眼睛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

刚才没有流下的泪在此刻都落了下来。

反胃只是第一阶段，在真的吐出来后我便开始去偷看她的脸，想从上面看见自己的设想，也想看见自己没有想到过的——心疼。

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了，是因为我脏了，还是因为你其实正在心疼？

所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

这是我一手推动的，你是我亲自选择的。

你的登基大典我怎么能缺席。

我被关在侧殿，你以为如此就能阻拦我？

整个皇宫早已被我摸透，甚至是向懿你所不知道的我也一清二楚。

匍匐在地的大臣，我仰望着高位上的人。

我的选择，我的向往，我难掩心中的澎湃。

当你在台上看到我，你是否和我一样难以自抑的欢喜。

庄严的龙袍、难掩的贵气，天命终于降临，我也兑现了我的承诺。

我终于又看见了那个向我伸出手，选择了我的人。

再靠近些，让我再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的脑海里充斥了这种想法，以至于连自己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也不知道。

我并不想隐瞒自己来看她的事实，我甚至有些兴奋，我想知道，当她知道我在看她后，她是否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向我。

但她没有，她发现了我，也仅此于发现。

说不上来是不高兴还是其他的什么，如此的我本就不该奢求太多。

几乎是典礼刚结束，她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带着不满的神情，眼底的忌惮，哪怕是威胁的话语，都令我兴奋。

我喜欢如此饱满的她，和以前被强行留在我身边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

被关在她的身边，耳旁是她的声音，鼻腔里充斥着她的味道，只要在她的身边我总是遏制不住想要靠得更近。

该如何得到你的关注？

被锁在身边的我无法再进行“游戏”，我该如何才能让你一直一直注视我？

将吃食打翻在地，阿懿就会看过来，将自己弄脏，阿懿就会帮我清理干净。

我想怎样？

我想得到阿懿的注视，阿懿就不能只看我一人吗？

“阿懿难道不喜欢……”如此想要得到你的关注的我吗？

——

成为像祖母以及母皇那样的明君，要做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人，想要名垂青史。

“答应我，陛下，答应我做一个明君我便告诉您所有的事……”

哪怕你已经遗忘，我也会永远为你铭记。

膝盖隔着软布磕在地面上，向她靠近。

这是你自幼时的向往，如果加上这个条件，阿懿是否就不会拒绝我的触碰？

闭上眼睛，所剩的感官全部放大，被人包裹住的感觉、被她温柔以待的感觉……

她离我很近，我忍不住睁大眼睛去看她的脸。

她说了不要——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现在的陛下，怎么能拒绝以前殿下的愿望？

——

明君是不可以不上朝的。

为什么不想？

只是因为不想？

不许、不许、不许，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碗筷被打落在地，桌子被敲击发出“砰砰”的响声。

你怎么能忘记自己所说过的话，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打破自己曾许下过的诺言。

我是否还能相信你？

——

认真地看着奏折的阿懿我很喜欢。

但我不喜欢她这种眼里没有我的样子。

轻轻将桌上的茶杯推下，她依旧没有看过来。

我忍不住去嫉妒这种连生命都没有的东西。

我的手轻轻覆在她的额头，然后按压。

我说着体贴的话，然后占据她的视线，她的发丝垂在我的脖子还有脸上，我感受到了一阵痒意。

然而我的阿懿却不是很想和它一样亲近我。

难道奏折有我好看？

难道奏折比我更吸引你？

手按压在滚烫的胸口，脸也不自禁埋了进去。

为何不能只注视我？

——

“你是不是很恨我……”

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我自己也不明白。

看见你睡得安详的面容，这句话却脱口而出。

疼痛会消失，伤口会愈合，哪怕是被摔碎了的尊严也能在地位逆转后重新粘合，但生命是不能再来的。

我自认为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