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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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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枝被身后凭空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啊啊!谁啊!嗯?”

天,是个人!还有一群黑衣人!

看清黑衣人手里拿着什么以后,陆枝头皮发麻,天!都是明晃晃的刀啊!

这倒霉蛋子,被人追杀还把她牵连进来!

但当下情况紧急,陆枝也顾不得骂人了,夹紧马肚大喝一声驾。

出门被喂饱的马儿立马撒开了腿加速往前飞奔。

身后的人突然把头埋在她的肩窝,温热的吐息在脖颈间铺洒开,痒极了。

最过分的是,这人的嘴唇还时不时地碰到她的脖子!

陆枝心里噌地冒出一股火:“喂!你这人耍流氓也看清楚时机好不好?我现在是在带着你逃命,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身后的人没有答话。

“你这个臭流——”陆枝抓住此人的手腕,正要掰开了扔下马去,却被沾了一手的温热一惊。

她翻转手心一看,上头鲜红一片。

好重的伤。

陆枝到底是没忍心把人扔下去,还将他往前拉了拉,和自己靠得更紧了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既然救了你,你可得让我把这七级浮屠造完啊,别半道上死了。”

谢玄尚存有一丝理智,听见了,却使不上力气动弹和说话。

陆枝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一片黑点还没有消失,兢兢业业地追着。

陆枝欲哭无泪,大哥们,别追了啊,这天都快要黑了,你们加班雇主给加班费么?这么拼命?

再追,就要进怙州地界了!

定然不能将这群杀手引进怙州。

陆枝艰难地腾出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扯开束口,把小荷包里的粉扬在了身后和两旁的树叶上。

小荷包里装的是毒粉,吸入会要人命。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陆枝在撒粉的过程中难免自己也吸入了一部分,她浑身开始抽痛,双手死死地拽着缰绳青筋明显凸出。

她控制着痛得颤抖的手费尽力气从包里掏出一粒解药吃下,待缓解后又拿了一粒给身后的人喂下。

将入怙州,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已无人追来。

陆枝没惊扰全城人,从后门离开从后门回,一到家她大喊道:“娘亲!师父!秋露!快来人啊!”

秦念慈听到陆枝的呼唤着急赶来,看见陆枝衣裳上沾了血,吓得不轻:“枝儿,这是出何事了?”

陆枝将人抱下马,由于人已经昏迷,她被迫承受了他整个人的重量,只能拖着人往里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娘亲,我无事,快、快喊大夫,这人出了好、好多血,快死了。”

“好好好。”秦念慈赶忙派人去请,待看清此人的脸时,惊呼道:“玄、玄儿!发生何事了?怎伤得这样重!”

陆枝:“!”这人就是谢玄?阴差阳错地,她还救对人了。

大夫在秦府忙到天黑才离开,陆枝一直在帮忙打下手,等大夫交代完诸多事宜后离开,陆枝又累又饿,脑袋发昏。

她简单对付了两口,就又守在了谢玄身边。

大夫说,今夜比较危险,撑过今夜才好放心。

毕竟她都把人救回来了,这人又是娘亲的友人之子,她总不能让人死在秦家不是?

秦念慈拗不过陆枝的坚持,亲自给陆枝准备好参汤才去睡。

前半夜陆枝一直没敢合眼,生怕打个盹人就没气了,她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探探他的额头和鼻息,看他是否还在烧着,是否还有呼吸。

谢玄身上滚烫的温度到了后半夜才渐渐降下去。

陆枝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一直在打架。

她站起来蹦跶,做着体操活动身体,没注意到谢玄的眼皮动了一动。

身体的疲倦感退下去,陆枝又坐了回去,因实在闲来无聊,她索性趴在谢玄身旁,双手撑开眼皮盯着谢玄,将谢玄整个人从上往下、从下往上仔仔细细来回打量了个遍。

身长八尺,高大英俊,娘亲所言不假。

尤其是这张脸,生得极为好看,五官分明,骨相优越,眉骨突出,鼻梁高挺,加之皮肤白皙,就跟她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气质出众的模特似的。

这人眉眼深邃,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淡,但闭着眼晴的时候整张脸却透着一股乖。

她对乖巧的事物总是缺少一些自制力。

陆枝没忍住动手捏了捏。

手感还挺好。

被陆枝蹦跶醒了却在装睡的谢玄:“……”

将近破晓,些许天光从窗缝漏了进来,陆枝凑近耳朵仔细听了听谢玄的呼吸,已经完全平稳。

她放了心,整个人松懈下来,倦意如潮水倾至,眼皮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三下,终是彻底合上,不管不顾地去见周公了。

谢玄听见身旁的呼吸声已然均匀,缓缓地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陆枝。

【喂!你这人耍流氓也看清楚时机好不好?我现在是在带着你逃命,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到底还是救了他这个“流氓”。

谢玄心道:此番救命之恩,是该厚报。

陆枝的一缕额发垂了下来,正好扫到她的鼻尖,有些痒,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谢玄抬起手,疼痛感瞬间如潮水袭来蔓延全身,他半撑着身体,咬着牙将那缕头发轻轻挽到陆枝耳后,没有惊醒她。

他十分小心,未发出声响,痛感如影随形,待做完这一小小的动作,他已疼得额头冒出了一大片汗,更糟的是,身上的伤口似乎扯裂了。

他侧头望了眼肩上的绷带,果不其然,已隐隐冒出了红。

罢了,先这样吧。

陆枝没睡安稳,她本想找周公下棋,没想到却找到了一把刀,那刀亮着明晃晃的光追着她跑,给她冷不丁地吓醒了。

她征然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晃了晃脑袋,伸出手习惯性地去探谢玄的额头和鼻息。

嗯……额头,不烫了。

呼吸,嗯,有呼吸,不过怎么这么软?

她动手捏了捏,怎么还是分开的?

陆枝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去,看清了自己捏的两瓣是什么——谢玄的唇。

“!”她吓得赶紧缩回了手,偷偷地瞄了一眼谢玄,还好还好,人没醒,他不知道。

又在装睡的谢玄:“……”她难道……有什么怪癖?

还是晚点醒吧,免得两人尴尬。

“我又不是故意的,人没睡醒就会犯糊涂啊。”陆枝嘟囔着给自己找补,看见谢玄肩头渗出了血,立马将尴尬抛到九霄云外,“怎么出血了?”

她即刻拿来新纱布和药来给谢玄换上。

谢玄身上都是伤,衣服早被大夫脱光,只留了一条亵裤。

陆枝换药免不了会和谢玄有身体接触,谢玄忍着害羞和尴尬任陆枝将他上半身的药和绷带换了个遍。

一通下来,他的额头再次冒出一层细汗。

陆枝没明白怎么人昏着换药还能换出一头汗的,明明动的人是她,他有什么好累的?

而且她动作很轻很小心啊,不至于把他弄得这么疼吧。

她用手帕擦去了谢玄额头上的汗,正要掀开被子给谢玄换下半身的药,谢玄再也不能强忍,双臂紧紧夹着被子咳嗽起来。

陆枝果然停下了动作,坐到床边拍着谢玄的背:“哎,你还好吧?慢点慢点,别扯到了伤口。”

谢玄演戏演足套,咳了一通后抬起通红的双眼道:“多、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此刻双眼通红,面色苍白,墨发垂在锁骨上,活脱脱的一副病弱美人、我见犹怜的模样。

陆枝看见他泛红的眼眶,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好想……弄哭他啊……

陆枝:“?!”

她被自己这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狂甩脑袋将这荒诞的念头甩出脑外,心中暗啐了自己一口:陆枝,你是什么变/态吗!

看谢玄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陆枝赶紧打哈哈掩饰尴尬:“不谢不谢哈,这位……”

她纠结了会儿,还是喊了哥哥:“这位哥哥便是来怙州看望我们的,不曾想竟路上出了事,还好叫我碰上了。”

谢玄略显惊讶:“那这么说,姑娘便是……”

他也纠结了会儿,继续说道:“陆枝妹妹了。”

说完,两个人都各自感到一阵恶寒。

陆枝不动声色地抠着脚趾说道:“伤重忌荤宜清淡,我去叫人煮粥送来,撑过了第一夜便无事了,那我先去睡了,晚些时候再来看这位哥、哥。”

这两个字真是让她牙疼。

谢玄眼神也不自在:“有劳陆枝妹、妹妹了。”

嗯……看来谢玄也挺牙疼的。

陆枝走出房门打了个悠长的哈欠,秋露已经起了在厨房间忙活,她撑着快睁不开的眼睛瘫靠在门边交代道:“秋露,给屋里受伤的那位煮份白粥,可以加些青菜叶子。哦,对了,不用给我煮早饭了,我不吃。”

秋露知道陆枝熬了一夜困极,道:“好,小姐,我留些饭在锅里,等你醒了我给你热了吃。”

陆枝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示意随便,回去睡了。

她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日头西斜,醒来后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嚎了一嗓子“秋露”。

秋露立马领会,给她端来了饭,她满意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奔到饭前干起了饭,边吃还不忘感谢和夸奖:“谢谢秋露,秋露做的饭菜真好吃。”

秋露一边忙着给陆枝准备梳洗的事物,一边催促道:“我的小姐哎,夫人都来问过你两回了,你这终于醒了,快吃好收拾收拾去见客吧。”

陆枝:“见过了见过了,晨间他醒过一回,已经打过招呼了。”

秋露:“那也不行!未曾摆席迎客,怎好说是见客。”

陆枝一噎,立马服了:“好好好,听你的,我抓紧吃。”

唉,这秋露,就大了她十来岁,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该说不说,谢玄的体质挺好,受了那么重的伤,过了一夜,已能下地行走,此刻正坐在亭中陪秦念慈喝茶。

从背影看宽肩窄腰,披发如缎,动作慢条斯理,颇为赏心悦目。

陆枝走近,就听见秦念慈说:“枝儿这孩子啊,自小顽皮,幼时瞒着我们独自上山找不见人,后来我与无尊找了一圈回来,才知道她嘴馋了自己打了只野鸡回来,我与无尊又气又好笑,玄儿你说说,她那时才那么大点,竟是一点都不怕迷路。”

秦念慈说一脸无奈和宠溺,谈笑间将自家女儿的前半生抖落了个干净。

陆枝听得又急又羞,娘亲,怎么还带跟外人揭她老底的呢!

谢玄听着有趣,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枝儿妹妹生性活泼好动,率真可爱,实属难得。”

陆枝听了想逃,已然转身,秋露喊道:“哎,小姐要去哪?夫人和公子在亭中喝茶。”

没跑得成的陆枝:“……”看见了看见了,秋露,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揭穿我。

烦死啦!

她硬着头皮走上前,装出乖巧的模样行礼道:“娘亲。见过玄儿哥哥。”

谢玄扶起陆枝:“枝儿妹妹请起。”

陆枝:“……”

大家在长辈面前果然都很能装。

秦念慈笑呵呵道:“枝儿啊,玄儿初来乍到,你带着他去城里夜市转转。”

陆枝:“娘亲,怙州没什么——”

秦念慈瞥了她一眼:“嗯?”

陆枝的话音立马拐了个弯:“不好玩的。怙州好多好玩的,我这就带着玄儿哥哥都去逛一逛。”

秦念慈满意道:“去吧。玄儿有伤在身,你多顾着点。”

陆枝:“好的,娘亲。”

“玄——”秦念慈一走,这称呼陆枝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谢玄明了,主动提道:“日后不在长辈面前,我们便直接以姓名相称,你看可好?”

岂止可好?简直太好!

陆枝微笑应道:“好极。”

谢玄此人,醒着时面容总是透着一股子不近人情的冷意,可他这人似乎没有他的脸看起来那样冷。

……

怙州开设夜市,不切夜禁。

这在大栾都算少见。

怙州是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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