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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影文学 > 成为权臣的寡嫂后 > 第18章 18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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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沅畅通无阻地跑出大司马府后,连一口气都不敢歇,就怕谢长陵派人将她捉回去,但她在外头紧张兮兮地躲了半天后发现根本没人找她,整个大司马府风平浪静,并未因为她的离开激起一点涟漪。

她愣了愣,这才有时间回忆谢长陵那番冷酷无情的话,被人当作一个玩意,姮沅当然是生气愤怒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她也顾不得为自己委屈了。

谢长陵停止了这个游戏,还会供人参给谢长明吗?那可是百年人参,是很名贵的药材呢。

姮沅惴惴不安,她又遮遮掩掩地回到了大司马府,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些距离在外头作贼似的观察。

谢长陵不在府里,谢四夫人忧心忡忡地来,哭唧唧地回去,再来就是带着谢四老爷,两人回去时一路争执不休,姮沅离得那么远,甚至还听到谢四夫人骂谢四老爷废物。

谢四夫人下次再来,就带着马车把谢长明运出去了,连谢府都没敢让谢长明回,而是将他载去了一个偏僻的院落,再叫几个女使小厮,就这么把他安置了下来。

姮沅看得心一沉沉的。

谢长明都回不了谢府,还能指望谢四夫人找来百年人参养着他吗?四房可没有银子。

姮沅站在明艳的日光下,却觉得自己乌云蔽日,浑身凉飕飕的。

她看了会儿,转身离开。

姮沅本就只是个采桑女,为了给谢长明请大夫,囊中羞涩许久了,离开大司马府后,随便在客栈的下等房里租了个席子睡着,每天就只吃一顿饭,不是包子就是胡饼。

她没觉得辛苦,采桑女什么苦日子都能过,何况她忧心谢长明,早就茶饭不思,正好多省点银子,能让她在长安多留两日陪一陪谢长明。

可是,现在姮沅怕谢长明连她拼命省吃俭用多出来的日子都撑不住。

姮沅拨着碎银,算自己还能租用那张小席子多久,心里越发焦急。

这时候,她路过一家茶寮,闲来无事的茶客边嚼着花生米边在聊谢家的事。

准确来说是小皇帝皇后人选的事。

大司马看中了农女,这让小皇帝和保皇派勃然大怒,也让谢家人不满,朝政已经动荡很多天了,不知怎么的,忽然太子太傅松了口,愿意让小皇帝迎娶那位农女,大家现在议论的就是太子太傅为什么会突然松口。

茶客们远离庙堂,研究来研究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虽农女卑贱,但好过让谢家女做皇后,大司马手握大权,若小皇帝再有一个延续谢家血脉的皇子,这江山恐怕很快就能改朝换代。

姮沅听得入迷,她突然想起谢长陵从前跟她随口提起的堂妹,那个从小作为皇后被培养起来、因为痛失皇后之位躲在家里哭鼻子的堂妹,此刻在茶客们的嘴里,却是个傲慢的世家贵女。

这样的人,真的会愿意由一个农女抢了自己的位置吗?

姮沅觉得不会,于是她有了个极大胆的主意,她也很清楚一旦这么做了,她所需要付出的是多么残酷的代价,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她不希望谢长明出事,她要他好好活着。

姮沅有了主意后,就像长久行走在黑暗的人终于看到了曙光,她跑了起来,像只迫不及待要回巢的小雀儿。

姮沅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谢府的门口,巍峨昂然的府门已经吓不住她了,她请求门子向谢家的十七娘传话。

门子皱眉看着她,她出来得匆忙,身上只有谢长陵让人置办的衣裳,姮沅当然不会穿着这么名贵的衣服去住鱼龙混杂的下

等客房,于是把衣服典出一两银子后,随便买了两套便宜裙裳换上,因为她不挑颜色和款式,只要省银子,自然就是又土又灰扑扑的。

门子嫌弃地把她赶到一边,姮沅不是第一次被门子驱赶,宰相门前九品官,她给不出足够分量的拜见银子,那些门子是不

会替她传话的。

姮沅没了办法,只好自己琢磨如何翻墙潜进谢府。

她的胆子真的很大,那些哭哭啼啼不过是命脉被制住的忍气吞声,谢长陵根本想不到姮沅是个多么勇敢莽直的姑娘,她靠着自己,竟然就这么爬上了高墙。

可等落地她就迷茫了,大司马府大,谢府更大,那么多的院子,她根本不知道哪间是谢十七娘的,若是一间间去找,也不

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就在姮沅蹲在角落为难的时候,老天爷终于开了一次眼,她听到环佩叮啷声里,有女使在轻声劝慰:“十七娘……”

姮沅听到这个名字,立刻从角落里跳了出去,把女使们吓得花容失色,大喊侍卫,姮沅急了忙解释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帮助十七娘的!”

“你?”那个被女使们簇拥着保护起来的姑娘,即使遇到了这般莫名其妙的情况也维持了镇定,她上下扫了姮沅一遭,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渗透在薄淡的目光里,让姮沅一下子想到了谢长陵,她颇为不自在,感觉自己又成了被打量评估的货物。

十七娘道:“你能帮我什么?”

她没觉得姮沅真能帮到自己,毕竟她的对手可是权倾朝野的大司马,那位堂兄自小聪慧,擅于玩弄权术,谢家没有可以制衡他的人,就连谢七老爷也不行。

可姮沅,这样一个风尘仆仆,纤弱无力,看上去和谢长陵八竿子找不到的小娘子不仅能潜进谢府,还口口声声说能帮到十七娘子,这不禁让十七娘对她心生了一点兴趣。

“我有大司马的把柄。”姮沅盯着十七娘的眼睛看,“我就是他的把柄。”

她把先前的事说给了十七娘听,虽然要对陌生人说出那种事让姮沅很尴尬难受,但为了谢长明,她还是努力说完了。

十七娘听完后,沉默了好会儿。

姮沅急了:“你是不是不信?你可以去问四夫人四老爷,或者七老爷,他们都见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你愿意给长明每日三餐送参汤,我会出来指控谢长陵霸占堂嫂。”

十七娘看了她会儿,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我信。”

十七娘回头低声嘱咐了女使一声,女使便匆匆离去,姮沅一直在看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十七娘没再跟姮沅说话,一个采桑女还不配与她对话。

过了会儿,先前离去的女使带着几个婆子急匆匆赶来,一指姮沅,喝道:“就是她!”

还没等姮沅反应过来,她就被人摁在地上捆了起来,十七娘没再看她,璇身步入凉亭,裙摆如重叠的花瓣绽开,浮起精致细腻的熏香。

十七娘道:“把大司马请来,就说我替他捉了个小贼。”

姮沅茫然。

在她看来,谢长陵挡了十七娘努力了许久的路,十七娘就算不恨谢长陵也是怨着他的,但只要利用好她,十七娘不仅可以成为皇后,还能控制谢长陵,这是个稳赢的买卖,十七娘没有道理不做。

可是现在看来,十七娘似乎没这个意愿。

怎么回事?难道十七娘不在乎被抢走的皇后之位了吗?

姮沅想不通,但好在谢长陵很快就来了。

许久不见了,谢长陵还是那么可恨,闲庭散步般走进凉亭,连目光都没多余地瞥一眼姮沅,看起来,她就像是一粒不重要的尘埃。

十七娘很郑重地站起身,跟谢长陵请安,又道:“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贼胆敢血口喷人,侮辱堂兄的名声,堂兄还是带回去审审,看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谢长陵道:“可她说的是实话,该怎么办呢?好妹妹。”

十七娘怔住了,她不可思议地去看姮沅的脸,但姮沅自谢长陵来了后,就没有再抬起过脸,十七娘倒吸一口气,觉得匪夷所思。

谢长陵喜欢这样的?

那他挑了个农女做皇后候选,不是侮辱皇后,也不是看不起他,只是因为他眼光差劲?

十七娘还是不敢相信,毕竟谢长陵善书画,精通音律,这样的人眼光不可能差。

十七娘稳了稳神,道:“既然是真的,那就拖下去把她打死吧。”

年不过十七,脸庞尚有婴儿肥的少女,就这么用最随意的语气说出了最恐怖的话。

姮沅难以置信地仰起头看着她,都说女人心善,可姮沅在十七娘身上,根本看不到心。

谢长陵‘哦’了声,道:“我还以为堂妹会借此要挟我。”

十七娘道:“她能投靠我,也能投靠别人。虽然我与堂兄间有矛盾,但我们出身谢家,共荣共辱,留着她,终究对堂兄是个威胁,对我来说,也是个祸害。”

既然是祸害,当然要早些处理了。

逻辑很顺畅,谢长陵也不反对:“随你。”

姮沅急道:“我只要你能为长明供参汤,我没想过将把柄卖给别人。”

谢长陵的脚步一顿。

十七娘笑起来,觉得姮沅说的话特别可笑:“你要我相信虚无缥缈的人性?你在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你知道你的眼神里有多么恨大司马吗?”

她向婆子示意:“拖下去,乱棍打死。”

姮沅没犹豫,尽管她被束缚了双腿双手,但她还是努力地想跑,尽管姿势狼狈,身上弄出了很多的伤,但她仍旧不肯轻易讨饶,头击,脚踹,嘴咬,什么样的手段都使了,把自己弄得跟头被逼入绝路的小兽般,姮沅都没有停止挣扎,婆子被她惹

怒,也想震慑住她,揪着她的发髻扇她脸。

巴掌声响亮凶狠,谢长陵没听到她哭,也没听到她讨饶,或者向他求救。

在这之前,谢长陵一直以为她是个爱哭鬼,在床上随便弄弄就会哭得很可怜,泪水怎么都流不尽,就跟水做一样的,现在却跟哑了一样,一点声都没有。

他脚尖微转,道:“停下。”

婆子也制住了姮沅,顺势停下了手,被五六只手抓着的姮沅发髻散乱,脸颊红肿,只剩双眼又明又亮,狠狠地瞪着他。

谢长陵道:“那么想活啊。”

姮沅没理他,他开口就是一肚子坏水往外冒的时候,准没好事。

谢长陵道:“我看你确实对谢长明爱得死去活来,真是可怜,我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心甘情愿去死,我就一直供人参供到他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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