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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阿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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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黄的歌手梦破灭之后,便成天散发出一种痴痴傻傻的气息。我有时会看见她仰头望天,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她的这种精神状态属实令人担忧。因为我常在电视上看见一些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就是这种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的状况。

那是个万里无云的下午,她又如前几日那般立在窗前看天空。忽然,她转向我,两眼放射出尖锐的光芒。我被刺得向后躲了躲。

“室宝,我做了一个决定。”她说。

“什么决定?”

“决定了我的决定。”

“你在跟我玩儿绕口令?”

阿黄不再说话,而是更加神秘莫测地看着我。她那不同以往的淡漠表情和沉默姿态使我感到些许惊恐。

“你这决定里应该没我什么事吧?”我有些不安。

她听后大笑一声,甩着两条胳膊就出门去了。

我正抚摸着身上立起来的一层鸡皮疙瘩时,阿黄忽地又出现在门口,探着头问我:“我刚刚有没有一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气概?”

“啊?”我想了想,猛地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我们村的那个王二傻子离村前就是……”

“闭嘴!”

从那天起,阿黄就逐渐走上了一条令人不解的荒诞之路。

清晨五点钟,震耳欲聋的闹铃声响彻在整间屋子。

我捂着“卜卜”乱跳的心脏从睡梦中睁开双眼,惊惧地看向阿黄,发现她并没有任何终止这个噪音的行为。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沉闷的呼噜声接连传来。

阿红掀起蚊帐,瓮声问道:“怎么了?”

我抬头和她打了个照面,无声地指了指阿黄。

忽地又传来一道响声,我扭头一看,发现阿紫怒气冲冲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迅速爬下床,又迅速爬上阿黄的床。随后,空气中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再接着,是阿黄凄厉的尖叫声。

“你干什么?”阿黄捂着脸支起上半身,声音含糊又愤怒。

“你闹铃响了,”阿紫拿起床尾的手机,却并没有摁掉,而是直接放到阿黄耳边,对着她说:“你现在听见了吗?听见它响了吗?”

阿黄闭上眼夺过手机,摁掉闹铃,委屈道:“那也不用给我一巴掌啊。”

“这都算是便宜你的。”

阿紫爬下床,又爬上自己的床。我躲在蚊帐里看阿黄撑着半截身子生闷气,忍不住在被窝里偷偷鼓掌。

没两分钟,阿黄又躺下了,呼呼睡了起来。下床洗漱的阿红忍不住抬头对着她的床位瞪了一眼。

日至中天,阿黄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下来,洗漱完后,美滋滋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茶具,泡起了茶。

茶叶一经热水,空气中顿时升腾起了清香。

“你啥时候买的这些东西?”我走过去问。

“你说什么呢?”阿黄有条不紊地举起茶壶,往一个小茶杯里倒茶,“品茶不是一直都是我的爱好吗?”

“一直都是吗?那我们相处过的一年算什么?”我疑惑。

“算你不长眼,”阿黄轻咳一声,向我展示她的那只墨绿色茶杯,“是不是很古香古色?”

我细细打量了半天,笑道:“你别说,这小杯子和我爸喝酒的酒盅特别像,用这个喝茶能解渴吗?”

阿黄闻言手一顿,面色阴沉下来。

我联想到她近日来的诡异行径,急忙改口:“你的好看多了,这上面还有鸳鸯呢。”

“这是翠鸟!”

阿紫噗嗤一笑。阿黄冷冷地看过去。我忙不懂装懂地连连点头:“原来是翠鸟。”

“算了,室宝,我问你,这茶香如何啊?”

“茶香?”我强忍住笑意,摆出内行人的样子,“清香扑鼻,令人沉醉,我都快被香晕了。”

“是吗?”她面露喜悦,“来,我这儿还有茶杯,让我们干……饮一杯吧。”

我忙不迭接过她专门为我斟出来的茶,一饮而尽,举目对上她期许的目光,正要迫不得已说些夸赞感言时,已经修好眉毛的阿紫开口了。

“哟,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品茶?笑死人了。”

阿黄擎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眉毛挑到一半又硬生生压了下去,费力地扯起嘴角,挤出一点笑容:“我这叫高山流水遇知音。”

“做作。”

我惶恐地拿着杯子,做好了劝架的准备。谁知阿黄站起身,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要去取快递了。”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看了阿黄半天,问:“就只是取快递?什么快递?”

“衣服。”

“你不是才说你没钱的吗?”

“钱算什么?”阿黄转身走出了寝室。

我扭头对上了阿紫错愕的目光。

“她怎么了?”我问。

“疯了!”

正所谓,一个正常人是拦不住一个疯子的,但一个疯子却可以毁掉无数个正常人。为了不被毁灭,我、阿紫和阿红临时召开了一个小会议。

我:“难以想象,落魄歌手竟一夜之间陷落癫狂。”

阿红:“究其原因,竟是原创歌曲的名落孙山。”

阿紫:“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三人正犯愁,听见门响,便立即停止了讨论。阿黄拎着一堆快递回来了。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轻飘飘地走进洗手间,一阵窸窸窣窣后,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粗布长衫又轻飘飘地出来了。

“好看吗?”她在我们面前转了一个圈。

三人迟疑地点点头,又迟疑地摇摇头。

“你是要去拍电影吗?”我问。

阿黄捂嘴轻笑,不语。

“剧组跑龙套都有服装道具,不需要自己买。”阿红说。

“无知!”阿黄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当年,鲁迅先生可就是这么穿的。”

“啥?”我睁大双眼,靠近仔细看了看,“可是,电影里的胡汉三也这么穿啊。”

阿黄瞪眼,一把推开我,摔门而去。阿红和阿紫埋怨地看着我。

“现在可不能用以前的态度对待她了,不然她分分钟领你去天台。”阿紫手指敲着桌面。

“神经质可是当代大学生特质,这一点,她算是一个表率。”阿红微笑着。

“那她现在干吗去了?”我问。

“平复心情去了吧。”

经过这一闹,当晚上阿黄又换上一身白色连衣裙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我率先端出一副被她惊艳的模样,围着她转了好几圈,连连称赞:“阿黄,真好看,太适合你了。”

她听后极得意,拎着裙摆,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

“你们有没有在我身上感受到什么气息?”她问。

“气息?”阿紫不解,“你也偷偷练武术了?没什么特殊气息啊?还是说你换了沐浴露?洗发水?”

我看着阿黄的黄脸逐渐发青,慌忙插话:“我知道了,你要去面试鬼片!”

阿黄深吸一口气,紧闭双唇,阴森森地看着我。

“阿黄,你太入戏了。”我肯定地说道,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阿黄,听我一句劝,现在的女明星不好当啊,都是要很漂亮的,身为你的朋友,我可不希望你受整容的苦。”

“可以带面纱嘛。”阿红说。

阿黄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那目光可真有点儿厉鬼的味道了。她停了一会儿,转去坐回椅子上,看起书来。

这一下子可着实吓到我们了。好在没多久就看见她频频垂头,上眼皮找下眼皮了。

转天中午,阿黄站到屋子正中央,手里举着一摞票,用不太标准的播音腔说:“朋友们,你们今天过得怎么样?现在,我诚邀各位去观看一场话剧演出。”

“你真当上话剧演员了?”阿紫惊讶。

“没当,这是我找别人要的。”

我接过票,看了眼剧名——再见了,大海。

“我本以为戏看得足够多了,原来还有正式的。”阿红盯着阿黄的白裙子,微笑道:“谢谢你请我们看一场重头戏。”

“这个剧讲的是什么?”阿紫问。

阿黄眨眨眼:“敬请期待吧。”

阿黄发完票又坐回椅子上翻起了二手书店买来的“现代艺术150年”。我看着她做作地挺直背,脑子里忽地闪出一道灵光,可惜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当四个人坐在剧场看舞台上演员们从左跳到右,又从右跳到左,同时嘴里还呼噜噜地喊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时,我、阿紫和阿红全都面露迷茫。

“那些穿白衣服的人饰演的是海鸥吧,不然怎么一直蹦来蹦去的?”我小声问。

“你没看明白?”阿紫皱眉,“这个剧讲的是一群人落难后变成天使的故事,不然为什么我作为一个人却听不懂他们的话?”

“什么?”阿红一惊,“难道不是在讲未来科技世界,人们住在海底的故事吗?”

三人头碰头地讨论半天也没得出个明确答案,最后齐刷刷看向阿黄,却见她仰头搭在椅背上,正睡得酣畅。

总算是挨到了结束。四人疲惫地朝外走。对我来说,看这种毫无故事线的话剧犹如按着头叫我读一本难啃的哲学书一样心力交瘁。

“你们看懂了吗?”阿黄打着呵欠问。

“没怎么看懂,不如你给我们解读一下?”阿红笑着说。

“这么浅显都看不懂?这是讲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周公是这么说的?”阿红惊讶。

阿黄哼了一声:“我是觉得太小儿科,所以才小憩了一下。”

“这里面有爱情?”阿紫问。

“要有啊,”阿黄目视前方,感慨道:“现在的剧情里不放点儿爱情线,根本没市场。”

“有道理,”我点头,看着阿黄那刻意的举止,之前那股灵光又在脑海中闪现,且越发清晰,于是我试探性地说道:“阿黄,你身上还真有那么点儿文艺气息。”

“就只是一点儿?”阿黄斜着眼看我。

“很多啊。”我立马提高了声音。

“哈哈,知我者室宝也。”

阿黄大笑着走开了,剩下我们仨大眼瞪小眼地跟在后面。

这股文艺气息在一周后消失殆尽,阿黄又换上了她那一套花花绿绿的衣服。

“我是自由的,那就是我迷失的理由。”

我吁出一口气。原来她还知晓自己迷失了。不过,她的自由迷失的可不仅体现在自己的心灵上,还有自己的金钱和同学们私下的赌约,甚至还迷失到了我们三个人的钱包上。她又是在我们三人的资助下度过了月末。

从这一点上看,她倒是很有一个艺术家的潜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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