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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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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媛媛没有回阮家,她陪着哭到虚弱的梅疏离回到张英家,接着,祖孙三位女人,一起在家里被阮桥反锁了。

张英、梅疏离和阮媛媛被关在家里。

张家。

阮媛媛在客厅里裁剪花瓶里的花。她不敢见玫瑰,只敢摆弄康乃馨。

张英在客厅的另一端生闷气,她在这阮桥听不见的地方指责阮桥:“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他软禁我们做什么?!”

阮媛媛边摆动花,边平静地告诉张英:“爸爸做事,事无巨细。他担忧我会去海上搜寻,将……人再救治回来。所以一个星期或者更久,他会放我们出去的。”

阮媛媛笑,因为担心她会求助,阮桥把阮媛媛的手机都搜去了,张家的网也给断了。

梅疏离似乎看得很淡散,她反倒来劝张英:“妈妈,你不必气。过七天,子雄头七,阿桥会放我们出去参加葬礼的。”

一场变故,梅疏离已将一切看成虚无。

张英听了点点头,赞梅疏离:“还是你想得透彻。”

梅疏离却并不理会张英,反倒朝着阮媛媛走过去,将一本书递给阮媛媛:“媛媛,送你。”

阮媛媛回身,见梅疏离递给自己的,是梅疏离甚少离身的那本《席慕容诗集》。

阮媛媛还没发话,梅疏离就说:“不想再看了。”梅疏离把书塞给阮媛媛,转身走了。

阮媛媛只得接了。

梅疏离都走开很远了,阮媛媛才自言自语道谢:“谢谢妈妈。”

阮媛媛将诗集放到一边,继续剪花,鲜花虽美,但有时候任它生长,会长野了心,盛开得太过头。

所以花草树木,都需要时常修剪一下。

在对待鲜花上,阮媛媛是这么想的。

在对待陈阑上,阮桥是这么想的。

阮桥独自一人回归阮宅,不带一人,这么好的夺宠机会,连不住在阮宅,住在市区的瓮珍都托人带话,让阮桥多过去看看她和阮娇。住在阮宅的陈阑,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仅自己对阮桥贴身照顾,还嘱咐阮诚多向阮桥问寒问暖,阮妍的学习,也要时时向阮桥汇报。

谁知,待陈阑说完,阮桥喝着陈阑给他泡的参茶,笑问陈阑:“阿阑,你会走了吧?”

陈阑愣住,她的心突突地跳,拿不准阮桥这句话意指为何,究竟有没有深意。陈阑便打哈哈说:“桥哥,你让我再多坐会,多陪你会。”陈阑漂亮地凤眼对着墙上的挂钟一挑:“你看,这才七点呢,等九、十点了,我再去睡觉……”陈阑说着,慢慢挽住阮桥的胳膊,对他撒娇:“桥哥,好不好嘛——”

阮桥按住陈阑的手,将陈阑柔软的手臂缓缓从他臂上拿开,阮桥继续喝茶,唇边泛笑:“阿阑,说真的。你的最后一程,需不需要我送你?”

陈阑的朱唇涂得酱红,本是含情脉脉微张的,听阮桥这话,她的嘴巴就渐渐张大,成一个“O”字。

半响,陈阑慢吞吞合上了嘴,复归妩媚:“桥哥,我就是爱你这一点。”

她爱他果断、狠觉、不留一丁点情分——和她一样。

陈阑慢悠悠地说:“可是说死死,人都不情愿死的,我也不情愿!”

阮桥就笑,摊手问道:“那怎么办?”他问陈阑:“最后一程,你想怎么去得好?”

“最后一程啊……”陈阑身段妖娆,说着说着就往阳台栏杆那边靠:“桥哥啊,你总不会是让我就这么往底下纵身一跃吧?”陈阑说着,低头晃悠悠往底下瞧,脸色骤然大变。

阮诚和阮妍都站在底下。

陈阑脸上失去笑容,愤怒质问阮桥:“他们怎么在楼底下?”

阮桥这个时候也走到阳台来了,平平淡淡回答陈阑:“阿阑,我想你两个子女,也不希望亲眼看见他们的妈妈从这里跳下去吧。”阮桥接着说:“我想着阿诚阿妍晚餐食得太多,就让他们来花园走走。”

“你卑.鄙!”陈阑咬牙切齿道。她狠狠地,手上情不自禁抓紧了栏杆,指甲抠得太狠,栏杆上瞬间出现了数道划痕:“桥哥啊,桥哥你怎么可以……我记得我最初见你的时候,你被仆人领进家门,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我在花园里玩球,看见你,就把求砸到你身上……”

“阿阑。”阮桥打断陈阑:“我没功夫同你忆旧。”

阮桥不喜欢回忆往事,更不喜欢女人因为追忆往昔,哭得稀里哗啦。他侧首,盯住陈阑良久,问她:“你得狠劲到哪去了?”

陈阑表情莫测。

过了会,陈阑深深吸了口气,点头缓缓道:“好、好。”她猛地抬起头,眸光锐利,直视阮桥:“我死可以,但是阿诚必须继承家业。”

“哈哈,阿阑啊——”阮桥笑得前俯后仰,深情地搂住陈阑:“你现在是不能和我谈条件的。”

阮诚和阮妍刚好逛到楼下,阮妍眼尖,先瞧见阳台上拥搂着,并肩站立的阮桥和陈阑。但是阮妍胆怯,并不敢讲出来,反倒是随后瞧见的阮诚,扯着阮妍大喊道:“三妹,你看,爸爸妈妈在楼上!”

阮桥笑笑,同阮诚挥手致意。

陈阑表情抽搐,最终也选择漾起笑来,她朝阮诚和阮妍挥手,却对身边阮桥低语:“算你比我狠。”

四天后,陈阑在阮宅中突发了心肌梗死,身亡。

七天后,是凌子雄的头七,阮桥放了梅疏离和阮媛媛出来。

在凌子雄的葬礼上,阮媛媛全程担心梅疏离,悼词哀哀,阮媛媛数度担心梅疏离会哭晕过去,但是梅疏离只是默默掉眼泪,身子没有倾倒,嗓子也没有发声。

梅疏离就在凌子雄下葬的那一刻,说了唯一一句话:“入土为安。”

葬礼完毕,梅疏离单独叫住了阮桥:“阿桥——”

阮桥的脚步滞住,缓缓转过身来。

梅疏离由阮媛媛搀扶着,走近阮桥,梅疏离对阮桥说:“我身子不舒服,过几天她的头七,我不能参加。”

阮桥面上无笑,无异议道:“好。”

阮桥伸手扶了扶梅疏离,又自己把手缩回去,转身欲走。

“阿桥!”梅疏离再次叫住阮桥。

阮桥转身,静等梅疏离出声。

梅疏离问阮桥:“阿桥,当年……我是同时认识的你和子雄,要是……”

“我不喜欢忆旧。”阮桥果断插话,不让梅疏离把她剩下的半截话讲出口。

梅疏离双唇张张又闭,反复数次,最后她说:“阿桥,你是坏人。”

阮桥浅笑颔首:“嗯,我是。”阮桥转身离去,临行嘱咐阮媛媛道:“照顾好你妈妈。”

阮媛媛自己也神游千里,连一句“是的爸爸”也没有回答阮桥。

阮媛媛刚才看着凌子雄的灵柩下葬,她受了触动,凌叔叔是没有捞到尸体的,但衣冠冢也能常来祭奠。可是夏阳光呢?

阮媛媛就有点痴痴呆呆。

葬礼完毕后,阮媛媛将梅疏离送回张英住处,她独自开车回阮宅。车开到一半,阮媛媛突然发现自己无有力气和心情再把油门踩下去,她就将车停在一边,下车,步行。

为什么要下车用双脚走,阮媛媛不知道。她这是想走到哪里去,更不知道了。

阮媛媛觉得奇怪,她明明是有家的,她的家就住在天城阮公馆里,她还有外婆家……可是为什么就觉着自己是丧家之犬呢?

失魂落魄。

一辆公交,从阮媛媛身边驶过。

阮媛媛茫然回头看,望见公交的号码——是夏阳光以前和她经常同乘的那一路。

阮媛媛就沿着街走,直到到达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等下一趟公交来,上车。

这个点,公交车并不拥挤,车上很多空座。

阮媛媛挑了一个靠后且靠窗的位置坐下。

天幕将黑,华灯初上,阮媛媛的脑袋倚着窗户,因为公交车的行驶,道道流光从她眼前划过,阮媛媛突然觉得这座城市无比繁华。

那道道流光又似泪,毫不留情地划过她的心田。

阮媛媛突然流下泪来。

她坐了许久,坐到云家湾,才木然离开座位,朝后车门走去。

阮媛媛还没有下公交,坐在她后头的两个女孩就开始嘀咕了。

一个女孩说:“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啊,坐我们前面那个女的,在哭。”

另外一个女孩拼命点头:“嗯、嗯,她看着还挺漂亮的,哭得好可怜,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首先开腔的女孩哼了一声:“受人欺负了也是……有原因的吧!你别瞧她一身黑西服看着像写字楼赚两三千的,你注意到她那包了么……那个得十几万呢!”

另外一个女孩立马回道:“假的吧!”

首先开腔的女孩摇头:“我看着不像假的,看那包的皮质纹路,还有五金什么的……就算是仿的,也是大几千的高仿了。”

“嗤!我不信,哪有背名包坐公交的,还是在云家湾下车……”

两个女孩自以为声音小,却不知所有交谈的内容,尽被阮媛媛听到了。

阮媛媛心中毫无想法,感触俱无知觉,任谁,说什么话,在她听来,不过左耳进,右耳出。

阮媛媛机械般抬左脚,落左脚,再抬右脚,落右脚……就这样下了公交。

她再这样往云家湾走去。

在靠近云家湾入口的地方,阮媛媛发现有一个人,笔直着背,正屹在路中央等她。

“呵呵。”阮媛媛不无嘲讽地笑了两声。

等待阮媛媛的人,是她的父亲阮桥。

阮桥主动朝阮媛媛走近,对阮媛媛说:“我以为你要去跳海,又猜你可能来云湾。”阮桥勾唇而笑:“二选一,还好我选对的。”

阮媛媛面无表情,问句也没有语调起伏:“爸爸你找我?”

阮桥嘴角一抽,告诉阮媛媛:“爸爸关心你。”

阮媛媛心中轻吸一口气,突然懒得张开,回阮桥一句“多谢爸爸关心”。

阮媛媛就转身,往云家湾相反的方向走——阮桥来了,那显然,她不可能重游云家湾了。

阮桥三步两步追上来,边走边说:“爸爸还是有一点担心你去跳海的。”

阮媛媛不答话,过了一会,她坚定地说:“我是该去跳海。”阮媛媛突然定住脚步,回头恶狠狠盯住阮桥。阮桥本在追赶阮媛媛的,步伐极快,他一下子没刹住,阮媛媛双拳正撞在阮桥的胸口上。这一撞犹如开闸,阮媛媛索性放开情绪,痛捶阮桥:“我就该去跳海该去死,我没有救他!我欠下他重债,无限无尽我想补偿都不能补偿,抚慰都不能抚慰……”

阮媛媛膝盖弯曲,蹲下去,双手捂着脸哭道:“我欠他一世啊……”

阮桥也蹲下去,抚抚阮媛媛的背,无声地安慰她。过会,见阮媛媛还在哭,阮桥就边安慰边说:“媛媛,你年纪轻轻,才二十出头,一辈子还没过到三分之一,说什么一世……”

在阮桥的逐步开导下,阮媛媛渐止哭声。阮桥就拉阮媛媛起来,说:“矫情也矫情完了,回家吧。”他又说:“爸爸从不后悔按着你手。”

阮桥带阮媛媛回家,数天后,办完了陈阑的葬礼,他突然提出,要带阮媛媛出去旅行。

阮媛媛惊诧,指了指父亲,又指自己:“爸爸,就……我和你?”

阮桥点头:“就我们两个。”

阮媛媛再问:“去哪里?”

阮桥答道:“摩洛哥。”

摩纳哥是那个寸金寸土的欧罗巴奢侈国,摩洛哥却是北非大陆的神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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