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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梦眠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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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尘觉得自己是一团火,在寒冰之中汹涌燃烧。

他急慌慌地吐着一条火舌,在齿间碾出一叠灰烬,又热又凉,又烫又冰。

伟大的烈焰将他笼罩,他在橘色的光明中自焚,神圣的火神送来一串回响,沈流尘侧耳听之,疑似是鸳鸯戏水,蝶燕双飞。

他顺着火焰出逃,似乎要上演一出夜奔。

他被浩渺澎湃的琼浆玉液所裹挟,几乎要窒息,他想抬起沉重的眼皮,看清楚那层令人无法涉足的寒冰。

他是一团遇见了冰的火,誓要消磨万古不化的严霜。

惊涛骇浪在他身上席卷而来。

浇不灭的永恒之火,从黄昏燃到午夜,烧向群星。

…………

凌寒烟有些不知节制。

他感叹沈流尘年轻几百岁的身体就是好,量大管饱,禁得起接连不断的讨要。

但他现在有点吃不消了,抖着手系好衣带,以前结束后都是沈流尘替他操弄,他只管躺着闭眼调息,什么也不用干。

这次没人料理,他也懒得自己弄了。从储物戒中取出混元伞,这里面存着两团魂火,一紫一青,紫色的偏大一些。

凌寒烟指尖掐诀,默念咒法,引着紫色魂火进入沈流尘的灵台之中。

这一团地魂他已经温养多年,如今沈流尘魂魄离体,是该归了,有了地魂也能助对方聚魄养身。

从前沈流尘只有两魂六魄,如今三魂集齐,他的修行之路会更加顺遂。

看着魂火顺利的融合进灵台,凌寒烟松了一口气,他顺势倒在沈流尘身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腰。

他望着对方的侧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拨弄着沈流尘额角的碎发。

被吸元阳后的沈流尘面色苍白了不少,修行之人结丹前元阳在身利大于弊,存着元阴元阳在吸纳灵气时能更快疏导到自身经脉之中,正经宗门对真传弟子都看得比较紧,结丹后吸收灵力的速度显著提升,元阳元阴的那点速率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留与不留意义不大。

也正因为如此,合欢宗的修炼法术一般到金丹期才大有不同,更多修士选择结丹后再寻道侣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对于凌寒烟来说,他无所谓,毕竟以往在幽冥殿,都是他吸别人,也没人敢吸他。

元阴元阳的吸纳方法有很多,但凌寒烟还是喜欢最原始的那一套,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他馋沈流尘了。

这么多年没吃,一朝吃饱,还真是有点消化不下。

他躺着缓了不少时间,脑海中闪过前世的一幕幕,从前他玩的花样多,沈流尘也随他折腾,听话得很。乖巧得像一只忠犬,可自打这狗离开幽冥殿之后,再见之时总是亮出一口锋利的牙齿,恨不得扑上来撕咬凌寒烟的咽喉。

沈流尘越凶,凌寒烟就越兴奋。他这才知道,原来沈流尘的乖都是装出来虚与委蛇的暂缓之计,忠犬变恶犬,更令他欣喜若狂了。

他们俩的恩怨纠缠稀里糊涂的开始,别别扭扭的相爱,最后又沦落到恨海情天。

凌寒烟不觉得这是命运的馈赠,也不觉得是天道的惩罚。

他只是心中不平,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本就没有什么道魔之隔,怎么分开后,反而分庭抗礼刀剑相向。

为什么爱要增添立场和身份,为什么情要区分大义和私念。

凌寒烟不理解,为何当沈流尘做回天衍宗的大师兄后,总是别扭地和他幽会,即便吻到一起,滚到一榻,也不肯承认这份孽缘。

他堂堂魔门太子,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拿不出的道侣么。

后来他明白了,有的相爱不被祝福,有的相恋不被允许。

这是世人的偏见和歧视,注定只能留凌寒烟一人,一意孤行。

所以当沈流尘拿剑指他的时候,他不禁觉得好笑。

沈流尘你装什么清高,从一开始你不就知道我是魔修吗,在幽冥殿欢好的时候,你不也很爽么。

可沈流尘当时怎么说的,凌寒烟有点记不得了,只记得对方一剑捅穿了他的心脏。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是沈流尘,同他共赴巫山的也是沈流尘。自始至终,凌寒烟什么也没做,这些都是沈流尘的心甘情愿。

回想前尘往事,凌寒烟手掌轻轻抚上自己的腰腹,那里面的孽障如今睡得安安稳稳,任谁也想不到幽冥的太子会一厢情愿地怀上一个道门弟子的孩子。

眼看东方将白,凌寒烟知道自己不能多作停留了。

他抬手整理好沈流尘的衣袍,把自己腰间的香囊解下来,重新还给了沈流尘。他要不起这所谓的定情信物,情定一事,他前世信过沈流尘很多次,今生再也不愿相信了。

天衍宗从不值得他留恋,流洲也不是他的洞天福地。

是时候离开了。

凌寒烟拿出弟子令,重新在执事堂打了一个下山的条子,顺便给瑶霜师尊去了一封简短的信函。

他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流尘,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了,希望再见面,他们不会拔刀相向。

天空一片雾蓝,灰蒙蒙的,看不见一点星光,凌寒烟起身翻出窗子,乘着略显寒凉的晨风,御剑飞出山门,一路向北,没有回头。

…………

山门处

今日依旧是卢敇当值,他照例背着自己的酒葫芦,歪歪扭扭地站着。只不过他的身侧不再是别着一支玉笛的千苍,而今换了个新面孔,眼生得很。

“嗝~哝,你,新来的?”

卢敇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他嗜酒如命,即便是当值也不愿意放下酒坛。前几日刚从师尊那里领罚,再出洞府之后,却发现千苍早就下山游历了,他们俩本来说好了同往,可惜这次没赶上。

一旁新来的弟子不知道这位卢师兄的秉性,特意挪开一步,怕染上酒气,“卢师兄好,我是新来的,从前……”

话还没说完,一柄蓝色飞剑从山门飞出,速度之快,转瞬就没了踪迹。

小弟子哪里见过这么快的遁光,好奇地问卢敇:“哎,卢师兄,此人是谁啊。”

卢敇抬头眯眼一瞧,没什么反应,靠在自己的酒葫芦上,含糊不清地说,

“玉清峰的凌师兄,行了你别看了,人早走了。哝,天快亮了,嗝~该守山了,哦,对了师弟,一会换班,要不要去膳堂吃个午膳?”

“好啊,好啊。”

小弟子把目光从天际收回,玉清峰遥不可及,他还是先做好当前的事务吧。

…………

凌寒烟御剑飞出天衍宗的范围,虽然此时他要离开流洲,但一时半会儿还不想舍弃玉清峰弟子的身份,该做的表面功夫做完之后,他直接施展遁地之术。几息之间就从流洲瞬移到了长洲。

妖族所在的十万大山,他有些时日没来了。

凌寒烟直接挪移到了青丘天池,他刚一踏入狐族领地,腰间玉佩便忍不住化出原形。

“哇,主上,我回家啦!”

白桃蹦蹦跳跳地在地上直打滚,“哇,熟悉的草地,哇,熟悉的天,哇,熟悉的树,嘿嘿嘿,嘿嘿,是青丘!”

“自己玩去吧,我找你娘亲有事要谈,别跑太远,再进狼窝,我可不救你了。”

白桃听罢,立刻后腿一瞪,噌地蹦出去老远,狐狸尾巴立刻隐藏在青翠的野草之中。

凌寒烟看着小狐狸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腰,冲着旁边的一棵槐树开口,“别躲了,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见?”

白溪从树上跳下来,他幻化成人,半敞着衣领,项间挂着一条狐牙吊坠,肤色呈现出一种健康的亮黑,浑身肌肉线条十分优美,身材也很魁梧,充满力量和野性。一头红色卷发披在身后,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那旺盛的生命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呦,殿下大驾光临,这是怪我没有设宴款待喽。”

白溪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双眼上下打量着凌寒烟,鼻翼微动,嗅出一丝不对劲。

“算了吧,本座可不爱吃生兔子。借你青丘天池一用。”

凌寒烟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他正想绕开白溪,直奔对方身后的天然汤池。

青丘天池是十万大山的圣地之一,里面蕴含足够充分的灵蕴,道修和妖修在此地修炼更是如虎添翼。传闻天池水的疗愈功效能让重伤之人一日便可恢复如初。

此地一直被狐族占领,外人无法涉足。

凌寒烟行至白溪身边时,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只见这火狐狸轻轻嗅了嗅,吞吞吐吐地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跟我透个底,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凌寒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瞥了一眼白溪的手,“没有,我就是借你的汤池一用。”

白溪挑眉,松开凌寒烟的手臂,拽着他的袖子,“别跟我扯,你一个魔修,哪里需要什么灵力。”

“此一时彼一时,疗伤所需。”

凌寒烟面不改色地扯谎,自从卧底天衍宗之后,他撒谎的本事见长,不过这一次他所言非虚,孕育子嗣,怎么不算疗伤呢。

可他这一句话,却让白溪炸了毛,

“放屁,我们狐族鼻子灵得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tui-间的东西是什么!那小子挺厉害是吧,快躺下吧,别顺着流一地了。”

凌寒烟皱眉,果然,什么都骗不过这只火狐狸,他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说话不能斯文一点吗。”

白溪才不管凌寒烟昨夜做了什么,他刚刚摸到了对方的脉象,可不是疗伤这么简单的,“我们狐狸天性如此”

“哦~怪不得会有明宸道君爱上小狐妖呢。”

凌寒烟最会给人添堵了,揭短之事他一向很拿手。

“殿下口齿伶俐,性情生猛,我可不及你。不过,你什么时候换了喜好,你不是一直做上面那个嘛。”

白溪印象中这位太子殿下可从没在那事上吃过亏,什么时候肯屈尊做下?

没想到,如今还珠胎暗结了!

凌寒烟腰酸腿软,实在站不住,更何况,他现在腹中胀得很,确实得赶紧炼化一下吸纳的阳气,“别瞎打听,帮你养白桃这么多年,泡泡你的天池就当酬劳了。你一个狐族之王,不会这般小气吧。”

白溪收回手,翻了个白眼,他狐心诚善,懒得同凌寒烟争执,微微侧身给凌寒烟让路,顺便还揶揄了一句,“殿下,悠着点,别回头把孩子生池子里了。”

凌寒烟扭头怒瞪一眼,“明宸道君知道你躲起来为他生了两只小狐狸么,要不要我给无极剑宗去一封书函,都说修为越高子嗣越难得,他应该也很欣慰能有两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吧。”

白溪抬手替凌寒烟设下了结界,覆盖了自己的气息,没人会在青丘误闯狐王所圈之地,

“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你那奸夫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本座也不知道。”凌寒烟只着一件单衣,步入池中,见瞒不住干脆也就不瞒了,嘴里说着胡话,不愿谈半句与沈流尘相关的事情。

“什么时候怀上的。”

“昨天”

“嘴可以骗人,脉象可不会。”

白溪担忧的神情挂在脸上,他看着凌寒烟背身靠在池壁上,狐族向来天生就能识别幻术,这般拙劣的骗人技巧,实在是不堪入目,他摸到了凌寒烟的脉,不是好事。

“本座竟然不知,你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白溪心中半是怒火半是焦急,他冲在池边,大声地训斥凌寒烟,“旁的我摸不出,绝脉我还不知道吗,凌寒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肚子里是个将死之胎,你自己感受不出来?”

凌寒烟比白溪想象中要平静得多,对方正仰头慵懒地靠在池边,一只手轻轻搭在岸边,另一种手捂着小腹,掌下运功,灵力贴在那片青紫色的皮肤上,看的白溪触目惊心。

天池的水雾让凌寒烟整个人看起来孱弱了几分,但眉眼还是存着几分盛气凌人,他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

凌寒烟望向眼前这只不善隐匿情绪的火狐狸,他面如桃花,双眸露出一丝偏执的邪念,眨了眨眼,缓缓开口,

“正因如此,所以才要借你这天池一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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