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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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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和加文虽然不知道人类、精灵和矮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并不去多问。

缇娜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她很快就猜到了卡米利亚的想法:“你要为河谷城的人们进行治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皱,显然并不十分认同。

毕竟刚刚他们在精灵的见证下保证过不会泄露卡米利亚的秘密,但似乎现在卡米利亚打算自己打破誓言。

“缇娜。”加文在一旁劝阻,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加文作为受益者,是没有资格劝说卡米利亚站出来做任何事情的。但如果是卡米利亚自己愿意,加文一定非常赞同。毕竟他是河谷城的一员,这些罹难的人们,其中就包括他熟悉的朋友、邻居、顾客……

如果他们能活下来,如果更多的人可以拥有生存的希望……

加文对卡米利亚抱以期待和忐忑,像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缇娜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精灵,问:“你也同意?”她真希望有人能劝劝卡米利亚,让她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

莱戈拉斯并不是毫无触动,设身处地地想,若是精灵王国遭遇险境,谁又不希望能够得到帮助呢?但出于对国王的忠诚与对于她的安全的担忧,莱戈拉斯决定还是要做最后一次尝试。

他说:“史矛革的火焰并未熄灭,这里仍然非常危险。”埃瑞博已经沦陷,史矛革随时可以掉头重新袭击河谷城,这里不是能够久留的安全之地。

“你放心。”卡米利亚安抚紧张的精灵王子:“恶龙更喜欢在晚上活动,我们可以在夜幕降临之前离开。”依照记载,恶龙的眼睛不适合在白天视物,日光会刺痛它们的金瞳,一般情况下它们都会选择在夜晚出行。就算是选择了白天活动,它们也不会逗留太久。

不过她必须要承认,这得冒一定的风险,谁知道史矛革是一头什么脾气的火龙?

意料之中的答复。莱戈拉斯与卡米利亚对视了几秒,最终无奈地做出妥协。

缇娜紧紧绞着手中的衣角,对于卡米利亚的决定,她最后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好吧,让我来想想,能够为你做什么……”

另一边,索林骑着马快速返回了埃瑞博,他要去跟族人通知这个难得的、唯一的好消息。

河谷城遇袭,城主在与史矛革的搏斗中战死,人类自顾不暇。矮人王瑟罗尔拒绝向精灵求援,索林冒死闯出埃瑞博,却眼睁睁地看着精灵大军明明已经列阵,随时可以对史矛革进行攻击,但精灵们却最终选择离去,将矮人弃之不顾。

在河谷城看到卡米利亚和精灵并肩而行的那一刻,索林的愤怒达到了顶峰。但他最终冷静下来,低下了王室高傲的头颅。

精灵已经抛弃他们,他需要人类的援助。

于此相反,山下之王瑟罗尔不屑于人类的救助,他对瑟兰督伊的冷漠和卡米利亚的欺骗非常愤怒,他几乎要狠狠地辱骂他们泄愤。但瑟罗尔知道现在矮人无力对抗史矛革,眼下他们应该暂时放弃孤山,保存力量。

最终,矮人国王瑟罗尔带着瑟莱茵以及残存的势力向西离开,索林则带着受伤的矮人重返河谷城。

河谷城的一角,一处空地上,卡米利亚正在为受伤的人类治疗。

她的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双手轻轻拂过一个孩子的伤口。

精灵王子莱戈拉斯始终站在她的身旁,时刻保持着警戒。

卡米利亚再次见到了昏迷的狄丝。

狄丝是被两个矮人抬过来的,她的右手以一个不太正常的弧度垂在身侧,半个身上都缠满了绷带,但仍然止不住鲜血滴落到地上,显然是遭受了重击。

卡米利亚查看了狄丝的情况,但她说:“我的力量有限,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但后续的恢复需要你们自己照顾。”伤员太多了,她不能将力量全部消耗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她希望尽可能保住更多的性命。

“这就足够了。”索林只需要这一句话,他已经亲眼见到了卡米利亚曾经要求保密的能力,那是一种多么神奇的魔法,伤口不再流血,孩子睁开眼睛呼唤母亲。

索林毫不怀疑,她一定能救活狄丝。

卡米利亚抬手覆上狄丝的额头,索林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妹妹苍白的脸。

卡米利亚的身上再次泛起光芒,很快,狄丝的伤口就不再流血,一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狄丝的性命保住了。

“好了。”卡米利亚的唇隐隐发白,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还有需要治疗的,就跟他们一起排队吧。”

一旁的河谷城人民,正在缇娜和河谷城士兵的指引维护下排成队伍。加文通过一些关系联系到了河谷城的掌权者,城主已经战死,现在士兵的指挥权在城主的大儿子那里。

缇娜与城主沟通之后,最终达成一致,他们为卡米利亚组建起一道安全的围栏,什么时候撤离,由卡米利亚自己说了算。

水壶递到卡米利亚的手边,她朝莱戈拉斯露出微笑,就着莱戈拉斯的手喝了几口水。

不是她太过娇气,只是她此刻手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不适合继续弄脏水壶。

卡米利亚让索林带着矮人去排队,排在河谷城居民的后面。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用希冀的眼神注视着卡米利亚,像是在看从天而降的神明。

索林认出了人群中的一个棕发青年,他是河谷城领主吉瑞安的儿子——布兰德。吉瑞安曾经向矮人请求为他的长子布兰德打造一套纯银的、强度三倍于钢铁的锁子甲,此刻锁子甲正穿在布兰德的身上。

布兰德组织着河谷城的人们展开自救——寻找废墟里存活的人类和物资,为伤者包扎,为逝者安葬,还要预防史矛革随时有可能的进攻……

他同样注意到了索林·橡木盾。

“索林。”布兰德年轻的脸上褪去了欢乐,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和严肃。

孤山被侵略,让他们感受到了同等的愤怒、沉痛和悲伤。

索林与布兰德打过招呼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们注视着卡米利亚用堪称神迹的魔法同等地拯救着人类和矮人的生命。

但他们仍然需要自救。

河谷城和埃瑞博的医者也没有闲着,卡米利亚负责从死神手里抢回即将失去的生命,他们则负责为轻伤患者提供治疗。

时间一点点流逝,莱戈拉斯的神色越发凝重。

傍晚逼近,他担心恶龙史矛革趁着夜幕出行,将河谷城拉回地狱中去。

卡米利亚为一个矮人做完治疗,她刚站起身,就感觉一阵眩晕,身形晃了一下。

莱戈拉斯立刻扶住她:“你必须停下,上次过度治疗,你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她每次昏迷都会迅速消瘦,莱戈拉斯很难相信昏迷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伤害,虽然卡米利亚一直如此坚称。

“我没事……”卡米利亚想要站直,但她的力量已经枯竭,最终倒了下去,被莱戈拉斯及时接住。

此刻的卡米利亚,衣裳沾满了血迹、污泥和烟尘,就连脸上和头发上面都蹭到了尘土。再加上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看起来比旁边的伤员还要虚弱和憔悴。

索林看着这一幕,内心受到了冲击。

他终于明白,卡米利亚救治狄丝,或许是存着一丝私心。但她也是真的在乎其他的生命,埃瑞博的矮人与她并无干系,河谷城的人类亦与她没有瓜葛。

她本可以跟精灵王一样袖手旁观。

“对不起。”索林低声说:“我为曾经的行为感到羞愧。”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感觉自己如此渺小,他的恶意揣测和蓄意欺骗,让他在人类少女面前几乎抬不起头。

卡米利亚靠在莱戈拉斯的怀中,对索林虚弱地笑了笑:“若你有一天能够夺回孤山,就把其中一部分财宝送我作为报酬吧。”她对金钱没有执念,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完全抗拒别人以金银作为报酬。

“当然。”索林沉声说道:“我十分乐意。”

卡米利亚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她知道都林矮人多么在意他们的财富,他们积攒了无数的财宝,这才引来恶龙的觊觎。若是矮人真的愿意与她分享财富,她恐怕毫无疑问会成为整个北方城邦最富有的人类。

“那我等着你履约。”卡米利亚最后轻声说了一句。

随即,她便陷入了无法抗拒的熟悉的昏睡之中,这是过度使用能力的后果。

莱戈拉斯沉着脸,他叫来了斯利沃,告诉布兰德和索林,他要带卡米利亚返回精灵王国。

这不是请求,而是告知。

她已经无力再为任何人提供治疗,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而且河谷城也并非安全之地,他不能让卡米利亚受到恶龙的伤害。

现在的卡米利亚没有抵抗龙焰的能力。

布兰德和索林没有权力阻拦莱戈拉斯,他们对于卡米利亚的帮助已经非常感激。

布兰德告诉莱戈拉斯,他以及他的后裔,都将铭记她今日的善举。

莱戈拉斯离开前提示布兰德最好让民众快些离开河谷城,这里距离埃瑞博太近了,夜晚的史矛革会比白天更加危险。他可不想让卡米利亚费劲心力救回来的人这么快又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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