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后,留下了两张林静望在纸上画的安林树,一片新的墓碑,干净的树下卧着一直猫,另外一边的躺椅,和它面前干净的棋局,黑白的画。只是另一张没有墓碑,用尽色彩。
画的留款是W。
背面是林静望手写的一行行的字。
〔再遇见你的那天,我买了一截树枝,比花还贵,老板说:它只要有泥土就可以长大。我知道老板的话半真半假。
我把它栽在老师家的前院,那天以后,我天天抬头看着它,盼望下次能再见到你,直到它长成现在的模样,树影错落,春青冬翠,枝繁叶茂。〕
这张留款一片墨色,分辨不清时间。
另外一张背面的字有点模糊,好像是什么晕染了。
〔我在老师离开时,剪下一截,当时夏天来得很快,我就带走了它的夏,没想到也一并带走了它的生命。
那时我买走了它的第五个季节,在那天我却丢下了它的春,让它陪着老师,还带走了它的夏,却还是没见到你十八岁的模样。
养在我所买的第一套房子的后院,原来想着接老师一起住,但是他说习惯了,也不用。
老师是位音乐家,退隐舞台,居深巷,我每天都去看他,我现在长大了,时间少了,老师年迈,但每天精神很好。——2017.3.23.W〕
这些时间线缠绕着余墨舟,分辨不清方向,离不开原地,更触摸不到答案。
在一片很暗的小巷里,雨滴顺着屋檐落入水洼,依稀可听细小雨声,余墨舟身上缠着各种模糊时间线,挣脱不了,说不出口。
如同以前的事一样,余墨舟想知道,就算最后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最后又一次忘记。
接着打火机“咔哒”声,随着一点红亮起,那人在点烟,黑暗中火星子忽明忽暗,余墨舟望着那个地方,他听不见身旁的声音了,只有那个细微烟燃烧的声音。
“我们现在没有关系,正因如此,我的以前和你联系不到一起。”
余墨舟脑海出现这样一个声音,沙哑,又带着遗憾,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哭出来。他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在抽烟的那个人说的,因为这个声音像是在他耳边说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当余墨舟要开口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了音,那些时间线紧紧包裹着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余墨舟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缓过神才知自己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打湿,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发丝都沾着汗贴着额头。
这一切都像是巧合,因为余墨舟在那个四合院恍惚中也听见了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不对,不止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