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了一顿,两人便回去了。
夜幕降临,月色皎洁,蝉鸣、鸟叫、风声、流水声在这个夜晚格外悦耳。往清在他房间后面的那棵树下变了个秋千,俩人坐在秋千上,慢慢悠悠的晃着,祝把玩着往清腰间那块红玉,
祝:“这是什么?回来之后见你一直带着。”
往清:“这是师傅给我的,他让我带着。”
祝:“你还有师傅?”
往清:“是啊,师傅说我是被他捡回去的一缕游魂,他见我生时是个善人,不愿见我死后化为一缕游魂,便将我带回去,教我法术、体术,短短百年,我就混上了个神使,起初是管那边的,然后过了几百年就被我师傅派来这了,还给我劈了个小山头让我带着,然后,我就成了山神了。”
祝:“小山头?你这山,可不小啊,这么一听,你师傅还挺奇怪的。”
往清:“以后带你回去见见。”
祝:“好啊。”
谈笑间,祝的眼里多了一丝忧伤,
祝:“往清,我们要不试试婚服吧。”
往清:“现在?可是明日不就成亲了吗?”
往清有些不解,却也还是应了下来,
往清:“好,依你。”
红锦金丝,细绣山水,虽无任何妆饰,但也是碧人一对,祝看着眼前身披婚服的往清,欣然一笑,径直走去,牵起他的手,面朝后面那片星河云集,
“今日以星河为鉴,祝与往清结为夫妻,与君同心同德,情深长绵,虽,生不同时,但,死则同穴,岁月长流,永恒不变。”
往清莞尔一笑,紧握着她的手,
“今日以星河为鉴,往清与祝结为夫妻,与汝相爱相守,如磐如蒲,吾愿吾妻喜乐无忧,平安顺遂,岁月长流,永恒不变。”
祝侧抬头之际正好和往清低头对上,两人明眸相对,看着彼此眼里自己的倒影,视线下滑,对上了彼此的唇,缓缓靠近,先是小贴了一下,随后她搂上他的脖,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后脖上,唇齿交融,体温渐渐上升,往清一个挥手,俩人便瞬移到房间内的床上,他先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又顺着颈窝小啄上去,一直到她的下颚,再贴耳低语:
“本来是想等到明天的,可是说实话,我不想等......”
祝双手抵在他的肩,轻轻吻了下他的耳垂,
“那就不等......因为,我也不想等,我等了你四百年,自打你回来之后,我便一刻也不想与你分开,就怕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你没了......”
往清一手轻握着祝的脖子,找准她的唇,一手解去她的衣带,两人顺势躺下......
晨光熹微,祝倚靠在床边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婚服,眼圈泛红,
“真好看...”
又侧头看向往清,
“真好看啊...”
将婚服叠放整齐,换了一袭纯白宽袖衣裙,腰间、袖口、裙底是一圈沧浪色,外加以石绿色丝线绣出的山纹,长靴也是配套的。
祝往放在床边的香炉里又添了些许香物,伸手停留在咫尺之距,
“对不起,我得走了......”
祝走出房间,看向周围,眼里尽是不舍,
“许久未看,还是那么好看...”
闭眼垂泪之际,终下好决心,抬手之间,往清的房门前升起一道透蓝色屏障,可隔绝一切声响动静。
水镜传来波动,祝正要过去的时候,小初从房间出来,
小初:“祝?起这么早?怎么?要嫁人了,睡不着?”
小初察觉到水镜异样,便去查看,
小初:“这水镜怎么是这样波动?这......”
祝:“小初姐,没事......”
祝见拦不住,便作罢,在一旁和她一起看着水镜中的一切,是山下聚集许多了人,还有用几个桩子和麻绳围起的一个圈,还有四条铁链,像是一个祭台,那些人高呼着一些口号:
“处死妖女!”
“妖女滥用妖术,危害都城,理应为祭!”
......
小初看了眼旁边的祝,想跑去往清的房间,却被祝定在原处,
小初:“祝,你干什么!?”
祝:“这院子我设了法阵,但凡出门,就会被定住。”
小初:“......”
水镜中又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妖女,你昨日不是说今日会主动前来请罪吗!?为何还不出现!?”
“若是食言,今日便烧了这座山......”
.......
小初:“呸!凭他们也敢烧山......祝,别听他们胡说,这山他们烧不成......”
祝:“小初姐,我得走了,他们说得对,是我用了禁术,才害了都城,历经长达五十年的阴日黑蒙,我的错,得我一人承担,不能连累三忘山,还有你们。”
小初:“山神大人!山神大人!山神.......”
祝:“别喊了,我在往清的房间设了隔音障,昨日又熏了半日的定神香,他这会是醒不来的。”
小初见祝要离开,赶忙喊道:
“祝!我知道!我知道你用了禁术......”
祝停下脚步,攥紧拳头,
小初:“我早就知道了,你那眼睛,无论上药、针灸还是用泉池的水,都不见好转,用法术也只会加重疼痛,这明显就不是恶灵所伤,分明是......反噬,山神大人肯定回来那日就知道了,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多后悔吗!?”
小初:“在山上,哪怕是半点险都不会让你去冒的,却在山下受了那么多伤,还赔了一双眼睛,我特别后悔,为何那日要对你说那么重的话,明明知道你也很难过,你也自责万分,可是我......半点安慰都没有,此后,还要看着你在山下......”
小初:“祝,你是三忘山的小十四,是我们的家人,区区一道禁术,用了又如何,那都城不也享了将近百年无邪祟侵袭的日子,若不是护他们,又何须如此!?他们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一番话语,让祝霎时泪流满面,像是心中委屈被人知晓理解那般,她不敢转身看小初,怕这一转,便不想下山了......
祝:“小初姐,珍重!”
小初拼力挣扎,嘶声道:
“祝!回来!别去......”
其他人听到动静,来不及收拾,寻声出门,
墨子木:“怎么了,大早上,小初姐你喊什么啊...”
忘尘察觉小初的异样,前去查看,
忘尘:“小初,怎么了?”
小初看向离祝最近的墨子木,喊道:
“墨子木!拦下她!”
随后又补了一句,
“别进院子!”
忘尘也反应过来,也喊了句“别进院子!”
但是已经来不及,众人已踏进院子,全部被定在原地。
“各位,再见。”祝留下一句告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瞬移至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