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多不忍亲自寻找杀手,也不想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这件事最后就落到了叶冰的头上。
她一边怀着孩子,一边替她那窝囊废的丈夫规划筹谋。
得知钱恒多终于下定决心除掉赵文赋,叶家人对他的态度也随之好转起来,重新称他为乘龙快婿,并积极参与规划刺杀计划。
钱恒多没有参与这些计划,只是全权将此事交给叶冰负责。
虽说刺杀赵文赋这件事,他有些于心不忍,但该做的事,钱恒多也是一件没落。
尽管已经搬出赵宅很久,但没有人比钱恒多更了解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亲手绘制了赵宅的结构图交给叶冰,好方便那些杀手们寻找刺杀的机会。
只是,赵文赋对此早有防备,随着时间的推进,他更加注意安保问题,赵宅周围多了许多保镖,还有些贴身护卫时刻与他一起。
叶家找去的刺客蹲了大半个月都没找到机会,叶冰:“这样不行,他一直有所防备,我们找不到机会。”
要么一击即中,否则一旦错过唯一一次刺杀机会,赵文赋一定更加防备,后续再想刺杀他只会难上加难。
钱恒多听着妻子的分析,只是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看,那些话完全没有进入脑子。
“喂,你有在听我再说什么吗?”
钱恒多回神:“嗯,你说,你想怎么做?”
他已经逐渐接受刺杀的结果,心慢慢变硬,只是,如果刺杀失败,他和叶冰恐怕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他伸手摸那孩子,孩子像是有所感应一番,动了动,算是答应。
如果刺杀失败,不仅仅是自己,恐怕叶冰和肚子里的孩子也无法得到庇佑。
叶冰说:“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
赵文赋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执着于钱恒多,但也贼心不死,时不时写些骚不拉几的信件骚扰一下对方。
那些信多是些污言秽语,什么要把他扔到床上狠狠干他,又或者辱骂他和叶冰奸夫□□,有时候又偶尔求饶示好恳求他也爱他一下....钱恒多只看了一眼就全部烧掉了。
“这次你过生日,就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吧,赵文赋会同意的。”
“到时候,我会先回叶宅,让刺客找机会刺杀赵文赋。”
叶冰像是早有准备,从后背拿出一个礼盒,钱恒多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后又赶紧合上。
那都是什么!
猫耳朵,透明三角内.裤,鞭子....
哪有做妻子的亲手把丈夫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去的?
“我替你回了封信,连同这些东西一并送去了赵府,邀请赵文赋在你生日那天来家里一叙。”
一叙?
怎么叙?
用什么叙?
钱恒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惊:“你已经把信送过去了?!”
叶冰欣然点头。
难怪这些日子赵文赋寄来的信言辞越来越过分,甚至还说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钱恒多无力道:“你为什么不和我提前商量一下....”
他并不想再和对方纠缠下去,再说了,叶冰这么做岂不是连同自己在内都成了刺客的靶子?
叶冰笑得渗人:“老公,想成功哪有不付出代价的?为了我们娘俩以后能过上安稳日子,只能先牺牲一下你了。”
比起赵文赋这个精虫上脑的色.魔,钱恒多更担心这些刺客们会不会误伤自己。
“那些刺客不会杀错人吧?”
“怎么可能!”叶冰的声音很大很响:“你放心好了,这些杀手都是专业的,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
钱恒多总算同意下来,只是心头仍然惴惴不安。
越临近生日,赵文赋写的信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露骨。
大约是觉得对方时日无多,回忆起两人曾经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钱恒多不再像往常一样只看一眼就扔掉,竟也开始认认真真的给赵文赋回起信来。
赵文赋也难得陪对方纯情一回,将这些日子以来心头的邪火以信件的形式全部倾泻出来。
钱恒多生日那天,赵文赋欣然赴约。
钱恒多又是激动又是担忧的出门迎接对方,却见对方从一辆四四方方的防弹坦克上下来。
他目瞪口呆:“你....”
赵文赋头上戴着钱恒多压根没见过的东西,像头盔,又像防毒面具,只见他摸着自己身上的防弹衣,笑得开怀:“从国外弄来的新鲜货,戴个新鲜,哈哈哈。”
不止钱恒多傻眼了,守在门外的杀手们也傻眼了。
这怎么打?
钱恒多无奈,只能先将人迎进来。
此刻,他只套了件外套,里面穿的是叶冰为他准备的三件套。
他想的很美,就算赵文赋现在全副武装又怎样?等一会要办事,他总不能穿着衣服搞吧?
只可惜,他的想法还没落地,一颗子弹先击中了他身畔不远处的花瓶。
只听“砰”的一声,连同花瓶一起被击碎的还有钱恒多的自以为是。
赵文赋穿了防弹衣,就连头盔也是全封闭的,毫无破绽,杀手们见打不穿他,便直接把目标转向了身旁的钱恒多。
被子弹擦肩而过的瞬间,钱恒多仍是一脸惊魂未定。
“搞错了....”
他大喊搞错了!可那些杀手们却充耳不闻,子弹如同雨点一边向他射来。
钱恒多万万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那些刺客眼睛就像长了靶子一般,死死盯在了自己身上,他移动到那里,子弹就偏向哪里。
如果不是赵文赋拉着自己东躲西藏,恐怕此刻,他早已葬身黄泉。
赵文赋冷笑:“你这个蠢货!”
他扔给他一件防弹衣,好似早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女人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留活口,想让你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不可能!”钱恒多大声反驳,但此时他唯一生还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赵文赋的身上,不由得他不信。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她怎么会害我?你休想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赵文赋作势要拽他的防弹衣:“不识好人心,那你把我的防弹衣坏给我。”
现实情况让他不得不对他低头,钱恒多把他抱得很紧,声音却小的如蚊蝇一般:“不还....”
隔着防弹衣,赵文赋被他紧紧抱住,听见他因为紧张害怕而不规律的心脏跳动,这还是自两人吵架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密。
他不自觉的放轻声音,似乎怕吓到眼前这个胆小废物。
“喂,小骚|货,别怕,你赵爷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死的。”
一向不沉稳的男人在枪林弹雨之间倒是难得沉稳了一回,钱恒多听着对方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竟也觉得分外安心。
两人躲到一处衣柜里,赵文赋关上了门,声音在一片黑暗中铿锵有力,让人莫名信任。
“来之前,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只要我们躲在这里,躲到警察来找我们,就没事了。”
钱恒多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些,“你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什么要来?”
衣柜狭小,只能装下两个人,即便钱恒多不愿与他靠近,也无法忽视两颗震耳欲聋的心脏疯狂贴近跳动。
黑暗里,他看不见赵文赋的表情,却听见他声音里的笑意:“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来找死的吗?”
全副武装,装备齐全,甚至还带了多余的防弹衣和头盔给钱恒多。
倒像是来...救人...?
钱恒多终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你来救我?”
赵文赋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怎么,不行吗?”
愧疚,羞耻,感动....情绪纷纷浮上心头。
钱恒多是为杀他而来才刻意接近,可赵文赋确是为了救他。
但他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冰要连同自己一并杀掉。
赵文赋倒是对这毒妇的想法摸透一二:“恐怕她一开始就打着去父留子的主意,等你我二人斗个你死我活,她和叶家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赵文赋的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可钱恒多细想之下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叶冰和叶家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之前还想把她嫁给做火葬场生意的朱老板,若不是后来叶冰及时攀附上了赵文赋,和他订婚,恐怕早已成为叶家联姻的工具人。
这一点叶冰倒是没有瞒过自己。
可眼下情况复杂,即便钱恒多觉得有哪里不对,也实在没有精力细想。
直到屋外警笛大作,身穿警服的警察登场将他和赵文赋二人救下,他悬在半空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文赋,谢谢你。”
这是这么久以来,钱恒多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他道谢。
赵文赋趁着警察不注意,扒了扒他的里衣,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真想感谢我,今晚就回赵宅去。”
他趁机揩油,嘴上也不老实起来,“晚上到我房间来,好好感谢一下我。”
钱恒多的脸瞬间红了,骂了句:“你这色.魔。”倒是没有明确拒绝。
两人被警察带回警局录口供。
钱恒多故意隐去了自己和叶家人合作想要除掉赵文赋的事,把自己打造成和赵文赋一样的受害者,是叶家贪婪,想要夺赵老爷子的遗产。
叶家众人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
他们一边怒骂钱恒多和赵文赋做局害他们,一边不得不花大价钱请人平事,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只有一个人被完完全全的忽视了。
那就是叶冰。
钱恒多在赵家和赵文赋厮混了一段时间,过了很久,才突然想起叶冰的存在。
奇怪的是,叶冰并没有回叶家,也不在他们两人的家,而是仿佛消失了一般,凭空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