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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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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早晨来得很快。隔着出租车的窗玻璃看,天边闷着白色。一路开到叶榆家楼下时,朝霞交织在头顶,照着段越泽进小区上楼。

他站在门外,看着那扇门。

一向嘴很笨的段越泽在门口站了十分钟。这十分钟他把自己的错误想了个遍,又额外站了五分钟思考进门该说什么。

已知,叶榆把自己拉黑了,并且有可能在生气。

求问,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答案一。道歉法:我错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就是我错了。敌军濒临城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缴械投降。

答案二。询问法:你为什么把我拉黑?

用十万个为什么的口吻面对问题。当生活给我抛出问题时,我抛出一千个反击,让它无暇揪着第一个问题不放。

答案三。老方法老朋友了。哑巴法:沉默。

因为沉默是金。老祖宗是不会骗人的。

段越泽兜着三个臭皮匠,解锁开门。

客厅很安静,但灯亮着。

段越泽站在门口换鞋,被门口的柜子挡住视线,还看不见客厅全貌,不知道叶榆是忘记关灯了,还是此时正在沙发上坐着或站着。

但他终于往沙发看了一眼时,却发现叶榆不在。

人呢?

他推开房间门。也没人。

难道是去永清街找我了?

段越泽急起来,一想到叶榆会单枪匹马的和段兴岩撞上就焦躁。他把房间门关上,想回永清街,但刚走到客厅就发现叶榆从阳台的方向回来了。

“你在阳台?”段越泽见他只穿着很薄的睡衣,说:“外面有点凉。”

叶榆看了他一眼,端着水杯回房间了。

段越泽又愣在客厅。

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就像刀子落地一样,让段越泽感到很痛。

他站在原地又想啃指甲。

不可能。当初季午芥那个事都没生这么大气。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没回信息?不可能。

他急切地想使用那三个办法,但发现叶榆把房间门给锁上了。

……锁上了?

是这个门有问题吧。他握着门把手不信邪地撞了撞。平时都是好的。就今天打不开。

他连着撞了三四次,门还是纹丝不动。再撞一下,开了。

就说一定是这个门有问题。

他站在门外跟门后端着空杯的叶榆对视。好像是叶榆打开的。原来不是门有问题,还真是叶榆锁了。

答案二,询问法。

段越泽拦在门口,看着叶榆的空杯:“你为什么锁门?”

叶榆没理他,侧身出去了。

段越泽尾巴一样紧跟在他后面。叶榆去倒水,他也去。叶榆上厕所,他就跟守卫兵似的站在门口。直到叶榆又进房间并且要关门,段越泽一脚卡在门缝:“不准锁门。”

叶榆没他那么大力气,也不想跟他争辩,索性就懒得管那扇门,总比他一直撞得他心烦好。

可没有关上的后果就是段越泽木棍般杵在叶榆眼前。

他想无视,但段越泽又在他跟前蹲下来了,手放在他腿上不让他走,仰头盯着他:“你为什么拉黑我?”

原来到现在也不知道吗。叶榆想。

这样长久的沉默对段越泽来说很陌生,冷脸的叶榆对段越泽来说更陌生,他从没见叶榆这般冷漠,即使是之前不熟时,或因为季午芥吵架时。这样陌生的感觉又让他焦虑不安。

段越泽站起来,双腿叉开坐上叶榆大腿,抱着他的脸捧着,两根大拇指在他脸颊两侧摩挲,试图把他的嘴角往上扯,自欺欺人地看他笑。

叶榆就像木偶人,对段越泽的任何做法都毫无反应。没有推开他,但居然也没有拥抱他。这让一直被叶榆宠爱的段越泽根本无法接受。

段越泽停止揉搓他脸的动作,环着他脖子抱着他,很小声地投降:“我错了。”

“是么。”叶榆终于说话。

段越泽听他肯说话,心脏就像火星子在跃动,“是。我错了。对不起。”

“错哪了?”

段越泽不知道,但:“错了很多。”

一听就是不知道错哪了。叶榆没吭声。

段越泽很讨厌沉默,又说一遍:“我错很多。”希望叶榆接着问他或直接原谅。

“没有。”叶榆说:“是我不应该拉黑你。”

段越泽哪里想听叶榆的道歉,很固执地说:“不是。是我错。我不应该不回信息。”

“没关系。反正等你跟坏人拼命活不成以后,20岁的小男生一抓一大把。”叶榆笑了一声:“勾勾手指就多得是。”

段越泽原本在努力让叶榆高兴,想尽办法哄他,可叶榆居然说什么要去找其他人。他根本受不了这个说法,即使是想象也不行,更何况从叶榆嘴里说出。

“不准。”段越泽膝盖压在床上,跪在叶榆大腿两侧,用力把叶榆往后推让他倒下去躺在被子上,整个人覆上去,“你说过,你只爱我。你骗我。”

“你不也骗我么。”叶榆很残忍,“礼尚往来。”

可段越泽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骗叶榆了。不是在说拉黑的事情吗?为什么他忽然就生这么大气还说什么20岁的小男生。

他看着叶榆这张嘴,想亲上去不让他再说话。可上次吵架时,自己也亲了叶榆,那时叶榆的表情很失望悲伤,以至于段越泽此时不敢妄动。

他盯着叶榆几秒,从他身上爬起来,站在床边垂着头盯地板:“你根本不爱我。”

段越泽说完好像就走了,房间门没关,所以叶榆听得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他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肩头的睡衣布料。湿的。

是汗么。还是眼泪。

他觉得脸很痒,从床头柜扯了张纸盖上去擦了擦。纸也湿了。

痒是因为眼泪在滚动滑落么。他盯着手上那张湿了大半的纸发愣。

自己真的像段越泽说的那样,是因为自己不爱他吗。是因为不爱他,所以才狠心对他生气吗。是因为不爱他所以才面对他的道歉无动于衷吗。

可是他也想问,是因为不爱段越泽,所以才对他的生命安危那样在意吗。是因为不爱段越泽,所以才故意把水倒掉,拿着空杯子开门假装接水吗。是因为不爱段越泽,所以才不敢承认肩头的湿润是泪水吗。

在段越泽上楼独自面对那个狭小昏暗的屋子,面对总是给他带来痛苦和伤害的父亲时,叶榆走得也不果断。他在楼下等了很久,悄悄上三楼隔着门听里面的动静,直到发现父子俩没有吵起来才安心地回了家。

一个人在家睡时也并不能睡着,脑中反反复复都回想着上次满脸伤在医院躺了很久的段越泽。直到凌晨,段越泽给他发了定位,并交代他去接祝桐华。

他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发了很多条信息让他不要冲动不要再往前走,让他赶紧回去,可他一条都没有回。

当时叶榆很着急,已经拿了车钥匙下楼了,但段越泽又给自己发了条定位。叶榆说不清是松一口气更多还是生气更多。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动地把段越泽拉黑了。

所以是因为不爱他,所以才这样生气吗。叶榆很想问段越泽。

当时那句找20岁的小男生也是气话。他知道段越泽醋劲很大,不想伤害他。可就像没有见到段越泽时,他还只是生气,见到他时却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他更生气。因为他也仗着段越泽很爱他,所以很有底气地一言不发等着他道歉。

很奇怪,叶榆在段越泽面前很容易有情绪,无论是高兴或生气。

可这样对吗。对段越泽来说会不会过于残忍。他原本就是嘴巴很笨的人,连道歉也只会说“我错了”“是我错”“我错很多”,这样的冷战和争吵对他来说真的很残忍。

叶榆在床上坐了很久,外头的朝霞早就散了,阳光刺眼地泄了一地。他把客厅的灯全关了。肚子很空,打开手机看着失焦的屏幕,手指无意识上下滑动了半天也没下单。

算了。他关了手机打算下楼买,顺便走走,不至于一直陷入低落的情绪状态里。

可门一开,他就直愣愣地跟原本低着头的段越泽迎面撞上。

怎么回事?他一直站这?

叶榆跟段越泽对视着,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

俩人沉默地互相看了几秒,谁也没说话。

段越泽自觉侧过身子站到门边上给叶榆让路。

叶榆沉默着路过段越泽,每往前走一步就像脚心踩着刀片深了一寸,让他越走越吃力。

刚按住电梯键,背上就挂着个人。

段越泽从背后抱着叶榆,脸颊贴着他脖子,明显是低着头。

叶榆透过电梯的反光镜看见段越泽一颗黑脑袋就夹在他肩膀和脸侧。他放在电梯按键上的手慢慢滑下来。

段越泽很小声地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

“不是说我不爱你么。你这是在干什么。”

段越泽把叶榆掰过来,推到墙边看着他:“你只爱我。你自己说的。”

“我根本不爱你。你说的。”叶榆也变得很幼稚,很较劲,明明知道这是假话和气话,可偏偏就是抓住不放。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这句话这么耿耿于怀。

段越泽放开叶榆了。

这是第一次,嘴很笨的段越泽没有轻易得到总是对他很宽容的叶榆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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