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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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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回到画廊感觉到困意,看看时间还要半个钟头闭馆,我对小沙发处坐着的同行点点头算打过招呼,掏出钥匙打开起居室的房门。

雨声从窗外漫进来,我把背包卸下,想起被我寄留在便利店车棚的自行车。果然还是不喜欢下雨,即使整个九月日照降水量告急,我也还是不太喜欢雨。一个上午在海边过去,快到饭点时海面上却黑压压飘来朵云,我和纪予舟两个人手忙脚乱收起东西,走进便利店的那一秒钟,大雨倾盆而下。

“看不了日落了。”纪予舟有些难过的对我这样讲。我因为心中的不安消失而松掉一口气,然而因为下雨心情也好不起来,就抿一抿嘴巴看向他以示同情。这一天下午,最后在便利店度过,我看完一本电子书,夏目漱石的《草枕》,纪予舟听着歌睡了一觉,醒来问我几点了。

“六点半。”我说。

在便利店里吃了晚饭,我其实一点都不饿,只是迫于纪予舟的苦口婆心。上出租车的那一秒钟雨还在哗啦哗啦,我们等了一下午雨停,可还是没有等到。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纪予舟突然有点伤感的说,“我们总是在等待一些东西,可是永远也等不到的。”

你怎么了。我转头看向他。而他突然笑开,笑容如同上午的好天气。

“开玩笑的。”他说,“吓吓你。”

睡前洗脸刷牙,便利店里的饭团气味还留在我口腔,下一秒钟又和牙膏一起被我吐掉。心情依旧淡淡,我疑心这场雨的到来给我原本就非五彩斑斓的心情更添上一笔灰霭,不过这霭也是淡淡,我索性也不再理会,喝掉一杯温吞的白水,关了台灯睡觉。

窗外,雨声仍未停歇,洇湿了我的梦境,又似是要将我裹挟而去,闯入某个遥远的彼方。

国庆节后我抽了时间到海边的便利店取回我的单车,这头画展开得很顺利,拍卖的日期也逐渐临近,我和几个同行一起联系场馆商定价位,忙碌起来倒也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偶尔的闲暇里又想起那个雨声杂杂的夜,我不知道那天的梦境是否算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总希望它并非如此。

——我梦见了纪予舟。

那天以后我没再主动联系过他,他也好似默契般的不再来联系我,我不知道时至今日我该如何面对他,或许我情愿在心底留白,不愿有一个人同我分享情感。

至少眼下如此。

十月六日夜,拍卖会的前一天,我忙完一切事务后拉下电闸,那一秒钟却看见纪予舟的车在门口停下。他下车后同我比手势,我于是又把电闸推上,灯火璨然亮起。

“明天的拍卖会,你要把昔拉卖掉是吗?”他下车后急急问我,没有寒暄甚至没有打招呼。

嗯。我应声,向他点点头。

“陶稚元给我写了张字条,说那幅画他不想让你出手。”纪予舟说。他很快又有些抱歉的补充,“对不起,我现在希望现在告诉你不算太晚,我也是刚刚才收到快递,陶稚元又寄了幅画给我,说希望可以用这个代替昔拉的画像。”

“东西在后备箱。”

纪予舟还未将油画拆封,看得出他的确一收到东西就来找我,我用美工刀将纸箱划开,一张纸片轻飘飘落出来,纯白色,像一只苍老而凋零的蝶。

“还是昔拉。撕裂的蝶翼是被剥离的神性,另一侧血刃,昭示屠戮的开端。

这是纸片上的全部内容,打印的字体,但看得出是绘者本人对画面的叙述。我将视线从纸片上移开,抬头看眼前这幅画作,纪予舟在我浏览纸片之际将其从纸箱剥出,斜靠在悬挂《杀戮天使》的展板上,同样的绘画主题,然而色彩在不断碰撞。

蓝与红,澄澈与浊秽,蝶的两翼交融不同色彩,还是陶稚元的画风,但已然是截然相反的美。

“天呐。”我忍不住小声赞叹。和第一幅画的澄明色调不同,这幅画除去撕裂的左翼还残留浅空色的余韵以外,剩下的部分全用红与黑充填,似乎它才是杀戮天使最本真的样貌,可我第一反应却想到游思铭的信。我对纪予舟微笑,说声谢谢,他离开画廊,而我将新画的照片传到群里,和其他人一同商讨更换画作的相关事宜。

那幅新来的拍卖品,我们最终定名为《湮灭》。

夜里上床之前我再一次不由自主想到陶稚元那句话,他在打印的稿件上讲撕裂的蝶翼是被剥离的神性,与游思铭的观点不一而同。被硬生生剥走的那部分是真正的昔拉,如同第一幅画作中澄澈清明的美好模样;而剩下的只有一副残暴无知的躯壳,那才是而今的杀戮天使,如同今天送到我手中的这一幅画。

或许将第一幅画定名为《杀戮天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吗?我不知道。但夜色已深,我也不想再思考太多了。

拍卖会定在上午十点开始,然而九点不到场馆里就人满为患,原本这些亟待出售的画作就极具盛名,何况与归工作室前一天夜里发出公告宣布陶稚元新作即将公开,更加吸引公众目光。来的人里许多是老主顾了,有的只来看看而非参与拍卖。我靠在后台的入口盯着往来不息的人群出神,恍然间瞥到一张面孔,如蝶一般翩然的长长睫毛。

陶欣颐。

我们只见过一面,但因为出挑的长相我轻而易举就记住她。此刻我与她四目相对,她也认出我,对我微微点头。他今天穿得很漂亮,红色长裙轻飘飘曳上踝骨,流苏的耳饰反映灯色流转,让人很难不注意到。甚至十点以后馆内的灯光暗下,整个场景里只剩竞拍台上留有光亮时,我依然能清楚看见她的耳饰,在观众席里闪闪发光。

像蝴蝶。我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陶欣颐这个人周身上下似是有种魔力,总能让我联想到这种美丽而灵动的生物,或者再多想一步,像昔拉。

最最原初的那个昔拉,智慧而优雅的神明。

场馆的灯火呈现呈现冷色调,为画作笼上一层淡淡的霭,一切都雾在蓝色里了,连同陶欣颐的耳饰,我实实地想到了《杀戮天使》的蓝,澄澈空明,如同浅色的天。

拍卖进行得异常顺利,不过对于竞拍者而言竞争相当激烈,我们原定的两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压轴的作品却仍未出场。好在秋季拍卖的热潮临近尾声,延长时间的协商也没法花费我们太大力气,拍卖依旧平稳进行,十二点半将近,压轴画作终于得见天日。

蝴蝶诗人新作,《杀戮天使》的姊妹篇章,神性被撕裂殆尽,杀戮也无需前奏。

《湮灭》。

多少人来这次画展只单单为了这一幅画?我不晓得,却也笃定不在少数。此刻绸布缓缓拉开,画作的真面目被馆内这百余人率先看到,有人惊呼,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屏息凝神,凑近了身子想拉近自己与画作间的距离。我早料到他们的反应,就也没去过多在意,只是目光不自觉在追寻那双耳坠,或许因它是席间唯一的光点。

——我看到陶欣颐在座位上安坐,红色长裙与场馆红色的座椅一调。她面带微笑观察台上画作,但也只是观赏而已,甚至我觉得,她的目光并不全在台上,席间万象也是她欣赏对象的某个部分,如同耶和华也曾俯瞰芸芸众生,高贵而脱俗。

在那个神话的世界里,昔拉是否也曾作过如是的俯瞰?

我不知道。

拍卖会正式结束已将近一点,拍下的作品将由我们包装好送货上门,它们此刻齐齐陈列在场馆的后台,我走到陶稚元那件作品面前拿出手机拍照,准备将这幅画的真容公之于众。

“周小姐。”陶欣颐的声音响在我身后。

“陶老师。”我转身,微笑地同她寒暄,“你今天穿得真漂亮,这红色真衬你。”

“谢谢。”她也对我微笑。

“我能再看看这幅画吗?”她最后这样问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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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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