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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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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

文/爬爬柑, yutsuki

夏以昼×你

内含失忆梗

创作不易,请笑纳

(一)

“傻愣着干什么,电视又放广告了?”夏以昼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走出厨房,放在餐桌上,“还有一道红烧鸡翅,很快就出锅了,去洗手吃饭吧。”

你站在沙发前,浑身像被钉住了一样,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你不是在禁区打流浪体吗,为什么会回到奶奶家,还见到了夏以昼?

这是梦吧。

夏以昼没意识到你的异常,又继续回厨房忙活。

直到他端着红烧鸡翅出来,发现你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像一座雕像。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夏以昼放下手里的盘子,朝你匆匆走过来。

到你跟前,他看见你眼里蓄满的泪水,一下子慌了神,伸出手要给你擦眼泪,又想到什么,便换了手背:“怎么了?受委屈了?”

你当然受委屈了。

他不知道爆炸发生之后你每一个辗转难眠的长夜,不知道你带着钝痛的每一次呼吸,也不知道为了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你超负荷工作的每一天。甚至这次,你不顾自己的安全,跨级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更不知道,你对他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夏以昼,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你说不出话来,只是哭得更凶。

泪水模糊了视线,夏以昼的脸渐渐虚化,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朦胧起来。

“醒醒,醒醒……”

意识慢慢聚拢,你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愈发清晰,艰难撑开沉重的眼皮,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

是他,是夏以昼,你日思夜想的夏以昼。

他正蹲在你面前,真实又鲜活,不是梦。

你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有动作,声带处就传来撕裂感。

“你终于醒了,先不要说话哦,你在发高烧,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你得恢复下体力。”说完,那道身影便要起身。

你听不太清他的话,只意识到他要离开,心里的恐惧瞬间被放大无数倍。你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抬起千斤重的手,拽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拽,拽住了。

你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嗯?”那人回头,又蹲下身来,声音很温柔。

你视线慢慢清晰,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他看起来瘦了些,下巴上冒出来一些青色的胡茬,脸颊上的肉少了,头发变长了……

大体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那双眼睛里,好像少了什么。

是什么呢?

你脑子一片混沌,一时间想不出来答案,头反而痛起来。

针扎一般的疼引得你下意识蹙眉,有泪从眼角滑落,手却紧紧拽住那一片衣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怎么了?”他问了和梦里一样的问题,“哪里不舒服吗?”

你拼尽全力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哭得更厉害。

你好想叫他一声哥哥,想把在梦里没能说出的话都跟他说一遍。

“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你稍等,我去拿张纸。”夏以昼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轻轻拍你的手腕处的衣物,示意你放手。

你瞪大眼睛看他,他却别开了脸。

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他有些疏远你?

你忽然想通了刚才那个问题。

他眼里没有了从前的温柔。

现在的夏以昼,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像是不认识你一般。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你心里浮现出来。

夏以昼,不会失忆了吧?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好像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他的异常。

小时候你稍微有点不舒服,夏以昼都会忙前忙后紧张得不行,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倒茶倒水的,哪里会这么局促。

你自嘲般牵了下嘴角,手臂失了力气,瞬间坠下来。

夏以昼径直离开了。

你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角的泪无声落下。

(二)

夏以昼确实是失忆了。

你抱膝坐在篝火前,盯着脚边的小石子看。

“要不要喝水?”你出神时,夏以昼端来一杯水,轻声问。

你不渴,但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就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想喝那边还有。”夏以昼指指旁边的水桶,便到篝火对面坐下,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你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不熟过。

恐怕你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

你轻轻抿了口温水,把杯子放在一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几秒后又讪讪打消了想要搭话的念头。

算了,问也问不出来什么,这家伙现在嘴像上了锁似的。

这两天养伤的过程中,你只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一点点信息。

比如你在被那只高等级流浪体打伤后,夏以昼恰巧路过,便救下了你。

再比如夏以昼之所以会路过,是因为他接了委托,也在出任务。但出的什么任务,为谁卖命,他闭口不谈,只说这是机密。

好吧,不说就不说,你迟早会知道。

你没跟他提之前的事情,你也没有问他失忆的情况,很多话题都只是点到为止,就像真正的陌生人那样,客气又冷淡。

你快疯了。

很奇怪,你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你现在心里酸酸涨涨的,一看到他就想哭,就想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他怎么消失了这么久。

但你就是没有问出口。

或许是因为赌气,因为空口无凭,又或者是你看他现在很好,不想再让他的生命再起变数。

毕竟自从爆炸案之后,你察觉到,有很多暗处的眼睛慢慢按捺不住了。

想到那天,你好像还能感受到热浪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直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其实更多的,你更希望他主动记起来。明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但你心里那一抹莫名的期待根本无法忽视。

背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痛得你没办法思考。

你把脸埋进臂弯里,用袖子悄悄蹭掉了眼泪,紧紧抱住了自己。

今晚没有月亮,周围的树林里钻出来一些风,直往你衣领里灌。

好冷。

你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下一秒就被温暖裹住了。

诧异间,你抬头,便看见夏以昼站在旁边,而你肩上多了一条柔软厚实的毯子,脚边的水杯也被重新接满了水。

他伸手递过来一张纸,语气里带了些小心翼翼:“这些天常看你哭……你愿意的话,可以把烦恼告诉我——或者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火光映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

你接过那张纸,垂下眼眸:“没有,你很好。我……只是想我哥哥了。”

夏以昼在离你两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点点头,声音很轻:“你们多久没见了?”

多久了呢?

一个月?两个月?

你记不太清了,这些天你都在拼了命一样加班,强迫自己去忘记爆炸,忘记那些难熬的夜晚,忘记没有家的日子。

好像这样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这样想着,却脱口而出:“一百三十四天。”

原来都这么久了啊。

原来你一直都没忘记过啊。

你的眼睛在火光下格外亮。

夏以昼又递给你一张纸,声音又柔和了一些:“是因为什么呢?”

“他走丢了。”你擦去眼角的泪,长叹一口气,忽然又看向他,“你说你在接一些零散的委托……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哥哥?价钱随你。”

似是没预料到,夏以昼微微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我不一定能帮到你。”

面前的火焰“啪”地炸开一小簇光,在他紫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朵花的形状。

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你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后背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你看着他眸子里的花绽开又暗淡,微笑着摇摇头,把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递过去:“会找到的。”

项链上的苹果吊坠泛出银白色的光,夏以昼的眼神晦暗不明。

在你满是笑意的目光中,他向你凑来,伸手接过项链,郑重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你没有拒绝他的靠近,你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近到已经越过了陌生人应该保持的界限。呼吸交缠间,他的刘海被风微微吹动,你看见他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你。

一时间,你们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你失神了一瞬。

这样专注的眼神,你从未见过,哪怕是变故发生之前,也不曾有过。

夏以昼,此刻你在想什么呢。

像是知道你心中所想似的,短暂的沉默后,夏以昼开口,用极轻的声音道:“这个委托我接了。报酬是想要你的一个吻,可以吗?”

明明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你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笃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唇舌交缠,呼吸逐渐粗重,你心如擂鼓,却搂住他的脖子,笨拙又真诚地回应他。

身上的毯子不知何时堆在了地上。

这个吻不长,你们很快分开,你却有些发软。夏以昼把毯子重新披到你身上,将你揽住,声音有些嘶哑:“交易成功。”

你顺势靠在他怀里,长舒出一口气:“你一定会找到他的。”

(三)

你和夏以昼就这么相恋了。

但可能只是夏以昼单方面的“恋”。

自从那天的吻之后,你们的相处模式总算不是陌生人那样客气了。你们可以触碰彼此,可以说很多话,可以用同一个杯子喝水……夏以昼乐在其中,可你有些郁闷。

这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你和哥哥从小就这样。

还是说这些就可以算谈恋爱了?

那这样平平无奇的恋爱你已经谈很多年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

这些天你情绪最高涨的时候还是那晚吻住他,你贴着那软软的唇瓣,心跳得快要炸了,大脑一片空白。

你……真的迈出了这一步。

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在你脑中盘旋了许多年,青春期那会儿你也不止一次地想象和夏以昼接吻是什么感觉,常常一想就是小半天。

应该是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像很好亲吧。

但想是一回事,真正做了之后你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就那么呆呆地贴着他,满脑子都是“好软好软”,对下一步完全没有打算。

还是夏以昼先反应过来。见你愣住,他从唇间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然后温柔地吻你。

夏以昼一直都是个好老师。小时候你的课业都是他辅导的,你的生活技巧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他永远都有足够的耐心,按部就班,循循善诱,一步一步直到把你彻底教会。

就连接吻也是。

那晚不过几分钟,你在他的细心引导下,很轻松地就学会了怎么回应,怎么换气。

他怎么这么会……你这样想着,快要溺毙在他的气息里。

你们的初吻没有任何遗憾,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一想起来那个吻,到现在你还会瞬间脸红,还会难以置信。

你真的,和夏以昼亲了。

只可惜那晚的情动不过昙花一现,你们确认关系后,反而再也找不到先前那种感觉了。

你有些郁闷。

夏以昼进来便看到你直挺挺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只露出头顶一个发旋。

“该换药了。”

你感受到他坐在了床边,倏地掀开被子,盯着他看了几秒,又把头蒙上了。

“嗯——”你在被子里闷闷地哼了声,却没有动作。

“怎么了?”夏以昼把药品放在一边,往下拉被子。

力道轻得和小时候哄你那样。

你没回答他,闷了一会儿之后再次掀开被子,腹部用力,坐了起来:“换药吧。”

你才没有在生闷气,你只是在想夏以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这样你就不用谈这种错位的恋爱了。

夏以昼点头,不自在地别开眼,耳朵微红:“那你先把衣服……”

看他害羞的样子,你有些好笑。小时候他还给你洗澡呢,你身上他哪里没见过,这会儿倒害羞起来了。再说,这些天都是他帮你换药,没想到他到现在都没有习惯。

你手还没搭上扣子,他立马站起来往帐篷外走:“你好了叫我。”

“不用,”你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露出肩胛骨,用被子挡住该挡的地方,“这就好了。”

夏以昼顿住,顶着红透了的耳朵慢慢转过身来,垂头敛眸,不把眼神往你身上落,快步走到你身后坐下,拿过剪刀来给你换绷带。

咔擦几声,绷带被剪开,后背的皮肤裸露出来,接触到稍冷的空气,引得你一阵战栗。

你把绷带从胸前抽出,扔到一旁,随后捂紧被子,等他换药。

你上身□□,却不会没有安全感。或许是因为夏以昼在身后,又或许是因为身后的人是夏以昼。

你和他距离很近,但你的背部并没有感受到温热,想来他应该是怕冒犯你而屏住了呼吸。

夏以昼,胆小鬼。

你心里有些酸涩。

但还没等这种感觉漫开,你就被背上传来的痛感转移了注意力。

“嘶——”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背后的夏以昼立马停下了动作。

“很疼吗?”他偏过头来,语气里全是心疼和自责,“那我再轻一点。”

你摇摇头:“没事,只是下意识。”

其实你不算一个很乖的孩子,从小就闹腾,成天爬上爬下,总嚷嚷着要单挑流浪体,把它们赶出这个世界。于是和邻居家的小孩打架、爬树翻墙之类的事经常发生,你总是美其名曰“训练”。

当然“训练”次数多了,你身上免不了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你怕被奶奶发现,总是找夏以昼帮忙。

夏以昼对你的“训练”不甚赞同,但又没办法拒绝你的请求,所以只好一边冷着脸一边给你处理伤口。

“嘶——疼疼疼哥,你轻点!”你疼得龇牙咧嘴,手脚乱动,好像在受什么酷刑。

夏以昼表情不变,修长的腿夹住你的,一只手就将你双手轻松钳住,剩下一只手就用来拿棉签给你处理脸上的伤口:“别乱动。”

可能是真生气了,他的动作并没有多么温柔,甚至还会故意弄疼你,好让你长长记性。

你被他控制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撇撇嘴,用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看他,还要时不时“嘶”几声。

他最受不了你这样,再大的火也被心疼扑灭了,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没忍住:“跟你说过踩个凳子再翻,你偏不听,那墙那么高……”

虽然是在责怪,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完完全全就是给你递台阶。

你立马破涕为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瞬间忘记了疼:“下次一定!”

几次下来,你逐渐掌握了拿捏夏以昼的方法,不管疼不疼,先“嘶”上几声再说。

“下意识?”夏以昼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不解,但几秒后又恢复如常,不再追问,继续给你换药。

突如其来的沉默横亘在你们之间,谁也跨不过去。

棉签划过脊背,凉凉的药水涂在皮肤上,散开一片苦涩的味道。

你轻轻吐出一口气,无奈笑了。

你确实希望他自己想起来,但经过几天的相处,这种不对等的恋爱快要把你折磨疯了。

这对夏以昼也不公平。

所以刚才你故意表现得反常,故意提起来“下意识”,就是想引起他的好奇。只要他再多问一句,你就会接着说下去,剩下的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可是他没有问,一句也没有。

你双手攥紧被子,也不再说话。

“好了,要缠绷带了。”他说着,便把绷带递到你脸侧,轻抬一下,示意你接着。

你却把手从腰后伸过去。

背后传来他的笑声,绷带从你耳边挪走,放到了你手中。

你抽回手,发现除了绷带之外,一起递过来的还有别的东西。

小小的,硬硬的。

伸手一看,一颗糖果正安静躺在手心。

你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酸甜的苹果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你不禁眯起了眼。

好吃,喜欢。

(四)

“你是说,当初是在这里碰见那只流浪体的?”夏以昼指着面前的空地,看向你。

“对,当时我刚进这片禁区不久,本想要找上两三天,结果我来到这里休息的时候,它突然从树林里跳出来,打了个我措手不及,”你走到旁边一棵被拦腰斩断的树前,叉着腰点头,“你看,这棵树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夏以昼认真地盯着你,没有打断你说话。

“后来我发现打不过它,就立马撤退。好在我跑得快,很快就把它甩掉了。”说话间,你的神情甚至有点骄傲。

“然后你就因为受伤体力不支,晕倒了。”他接上你的话茬,“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情况相当危险。”

像是又回想到当初的场景,他的话戛然而止,双拳几次握紧又松开,半晌后才开口:“下次不要再越级接任务了。”

之前你跟他解释说,是为了找哥哥,所以才不顾自己的安危接下了这个任务,并没有提及半分真相。

不过现在看来,这番解释也并非全是谎言。为了找哥哥是假,不顾自己安危接下这个任务是真。但你也没想到,这个只是为了转移你注意力的任务,居然变相帮你得偿所愿了。

所以严格来说,你并没有说谎。

这样想着,你毫不心虚地跟他对视:“嗯,下次不会了。”

不过你们今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追究这个,所以很快就止住了话头。

昨天你提出要继续任务的时候,夏以昼不是没有阻拦过你。但想到你的工作性质便是如此,再加上他和你认识十天不到,就算你们是恋人,他也没有立场妨碍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能答应。

但条件是,他要跟着。

“你的委托完成了?”你枕着他的腿,忍不住用手隔着衣服戳他腹肌。

手感真好。

当兄妹的时候你可没有这种肆无忌惮的待遇。

这么想着你就悄悄把手从衣服下摆处伸了进去。

“嗯,在前几天就处理好了,目前没有接到新的任务。”夏以昼任由你的手作乱,指尖挑起你一缕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来之前他一直看手机,是在处理委托。

这些天他的手机在疯狂弹消息,你却很少再看到他去管了,到后来他索性把手机关掉,笑着说没事,都是广告。

想来他应该是把一些任务推了吧。

你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暗暗决定赶紧把任务完成,尽量不耽误他的事情才好。

幸亏你体质不差,不过短短十天,背后可怖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所以此刻才能毫不费力地在林间穿梭。

夏以昼跑在你前面,一边开路一边观察周围,考虑到你身上还有伤,刻意减慢了速度。你跟在后面,看着他的后脑勺,安全感爆棚。

“警报响了,这附近有流浪体,小心些。”手环上显示附近有能量波动,你赶紧叫停了夏以昼。

你们背靠背,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你举起手枪,他戴上拳套,进入作战状态。

林中寂静无声。

忽然,离你们二十步远的草丛处发出一声轻响,随后一只流浪体从中蹦出,向你们扑来,瞬间展开磁场。

你和夏以昼同时后退几步,稳住身形,进入磁场后你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分别从两侧发起攻击。

夏以昼的身法十分熟练,步步紧逼,一招一式相当有威力,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你在一边打配合,趁他攻击的间隙补枪,专挑流浪体弱点打。

这只流浪体等级不高,也不算难缠,再加上你们配合默契,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漂亮!”

最后一下枪声响起,流浪体应声倒地,散成碎光,一点点消失在你们面前。

刚刚战斗带来的酣畅还没有散去,在升腾的光里你又看清了他的脸。

有汗珠从他额头上沁出,顺着脸侧流进衣领,但他毫不在意,眉眼含笑地看你:“配合得很好,没有受伤吧?”

你摇摇头,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很快别开眼,蹲下身捡起芯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夏以昼没有靠近你,抬头观察天色:“太阳快落山了,我们今晚就在附近休息吧。”

你捏着芯核,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余光瞥见他去空地支帐篷,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战斗的时候太爽,你根本不记得自己的招式和打法有没有露出破绽。

他……会不会怀疑?

你藏好自己的情绪,把芯核妥帖收起,告诉自己不要瞎想。

虽说你很希望他能记起来,但当真相一步步靠近时,你又禁不住退却。

暮色垂落,篝火再次燃起。

你看着他熟练地给烤肉翻面,撒料,最后熟练地递到你手中,有些恍惚。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你终于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开口打破沉默。

夏以昼问声抬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斟酌了半晌,终于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从小照顾你到大,他一直把你捧在手心,他教你爱人先爱己……

每当想起夏以昼,你总会想到些别的什么,比如夏天和他分吃的冰镇西瓜,冬天和他一起堆的雪人。

他就是他,他也不仅仅是他。

夏以昼融入了你生命的方方面面,你早已分不清他和生活有什么区别,因为有他在的地方就有三餐与四季。

你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词去概括他。

于是你答非所问:“他离开了。”

夏以昼已经缓了过来,利落地把肉翻了个面。焦黄的肉块被烤得冒油,油花在肉面上翻滚,发出“滋滋”的浪花声。

他不像在烤肉,像在翻涌一片海。

“那你把心意告诉他了吗?”

“没有,”你咬下签子上最后一朵海浪,任香味在嘴里爆开,“告诉他的话……他会远离我,会讨厌我。”

破碎的浪花滑进你的胃里,你继续说:“他会觉得我奇怪。”

夏以昼又递给你一串。

“怎么会呢,喜欢是一种本能,你无法控制本能,旁人也不会因为你喜欢他而感到困扰,怎么会奇怪。”

你落在篝火上的目光忽然落向他:“如果是你,你会吗?”

或许是你目光中的火焰太过炽热,又或许是今晚温度回升,夏以昼觉得自己喉咙发干,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题很难,却又很简单。

答案似乎就在嘴边,他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是第一次见面就产生的亲切感,是让他心跳莫名加快的苹果项链,是不由自主想向你靠近的心情……亦或是你那落向他却从未聚焦于他的目光?

夏以昼不得不再次回想起刚刚的战斗。

你们明明应该是第一次合作,默契得却像是搭档过十几年,甚至在此期间,你无意识地与他的evol产生了共鸣。

他心里的火早已连到了天边。

肉串上的油珠滴落,被火苗吞入腹中,迸出“呲啦”的呼救。

夏以昼这才回过神来。

“不会。”他迎着你的目光,温柔而坚定,“我不会。”

尽管他很早就意识到,你一直在透过他看谁的影子。

他不敢细想你眼中的怀念,但他愿意一步步走向你。

这是他夏以昼的本能。

正如此刻,你一个眼神看过来,他就忍不住想向你靠近,再靠近。

说不清是谁先吻上谁的,但当你们口中的香味融为一体时,你知道,今夜海面注定不会平静。

有风刮过,篝火噼啪作响,爱意无处躲藏。

冷热交替中,你像海里的浪,翻涌又破碎,升腾又坠落,却还在卑劣地想:至少此刻,就让你用除妹妹以外的身份去爱他吧。

仅此一次。

(五)

那只高等级流浪体比想象中难找。

你们在禁区林里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它的踪迹。

“唉,”你靠坐在一块巨石上,无语望天,“该来的时候不来……”

见你累了,夏以昼把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你:“该来的总会来,先喝口水缓缓吧。”

你接过来,却没有喝,只是百无聊赖地抠上面的贴画玩。

这个水壶是你送他的,贴画也是你贴的,前些天夏以昼拿出来的时候,你没控制好表情,差点在他面前露馅。

夏以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你,将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想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竟忍不住翘起。

“你笑什么?”你看过去,手里也停了动作。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伸出手来要水壶:“咱们继续……”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风劈过来,你们当即闪身退开,勉强没有被击中,你坐过的那块巨石却在瞬间化为齑粉。

水壶滚落在地,水粘湿了一片荒草,你们谁也没心思去捡。

与此同时,你的手环疯狂发出警报,提醒附近有巨大的能量波动。

你心下大惊,暗道这不妙。但还没来得及关心夏以昼那边的情况,就被拉进了磁场展开。

你立马作出防御动作,待眼前光雾散开,你便看到一只巨大的流浪体嘶吼着朝你袭来!

你来不及思考,当即举枪,对准它的头,扣动扳机。

子弹射出之际,夏以昼出现在你的视野中,他手戴拳套,从侧面对流浪体发出一击。

你瞬间忘了呼吸。

“砰——”枪声和流浪体倒地的声音一起传来,巨大的后坐力让你忍不住后退几步。

“你不要命了!”你们异口同声,就连语气中的担忧都如出一辙。

流浪体没有给你们愣神的机会,被打倒后立马站起,后撤一段距离,与你们对峙。

你们并肩而立,顾不上复盘刚才的情况,迅速商量起对策。

“它就是我的任务目标。资料不详细,等级很高,能力未知。”

“见机行事,小心为上。”

说完,你们脚下就有了动作,一左一右从两侧夹击包抄,打它个措手不及。

似是被打疼了,流浪体长吼一声,向你们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因为不熟悉它的路数,刚开始你和夏以昼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但没多久,你们就摸清了它的招式,攻击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但毕竟是高等级流浪体,它的路数不仅灵活多变攻击力强,身形也比一般的流浪体更为迅捷,导致你们有几次进攻都落了空。

时间一长,就算是体能优秀的你们也有点招架不住。

你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这几天腰也受了些不可言说的压力,一剧烈活动,不适感便接二连三地袭来。

“速战速决吧。”你咬咬牙道。

“好,别太着急,我来吸引火力。”夏以昼匆匆回复,继而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

流浪体怒吼一声,追着他反击,你像之前一样,看准时机补上致命一枪。

“轰——”不知过了多久,浑身窟窿的流浪体终于撑不住,轰然倒地,不住抽搐。

夏以昼打出最后一拳,脱力般坐倒在流浪体旁边,拳套也顾不得摘,浑身大汗淋漓,疯狂喘息。

而你握枪的手也在颤抖,弹匣已空空如也。

“任务……完成。”你扯出一丝笑,朝他走去。

“果然还是需要专业的来,我这种业余的,对付不了。”呼吸平稳后,夏以昼将拳套摘下,笑着摇头。

你刚想拿他打趣,余光却瞥见旁边原本已经倒地不动的流浪体,突然睁开了它血红色的眼睛,一瞬间弹起,凝聚能量朝离最近的夏以昼发起攻击!

你大脑闪过一些碎片,记起有猎人记载过:高等级的流浪体已经有了智慧,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会在濒死之际进行反扑。

你来不及多加思考,身子就飞扑过去,下意识喊到:“哥!”

后背再次传来被撕裂的痛感,一如那天一样,你却不甚在意。

你看见夏以昼瞪大双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向你奔来,正如你一直做的那样。

身侧的流浪体碎成光粒,他抱起你,嘴唇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好像是“妹妹”,又好像是你的名字。

但是你听不清,也分不出。

你只想碰碰他的脸,告诉他不要哭。

可刚抬起来手,整个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六)

你又回到了奶奶家,夏以昼拿着温度计站在你面前:“先躺沙发上量量体温,我去给你倒杯水。”

什么情况?

梦接上回?

你接过温度计,乖乖照他说的做,看他忙前忙后,又是端水又是找药,不禁开口:“哥我没事。”

哪知道你话刚说出口,夏以昼就把药箱搬到茶几上,无奈看你一眼:“不舒服别硬撑,你嘴唇都发白了。”

怕你无聊,他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到你手里:“想看什么自己调,胳膊别乱动。”

你随意应了声,心不在焉地想,夏以昼的这人有时候还挺老古董的。

明明有更快更准的体温枪,他却坚持用堪称古老的水银温度计;明明视频app大数据更懂用户的喜好,他却喜欢看固定的电视节目。

他说这叫怀旧。

你当然知道他怀旧,不然也不能把你小时候的照片当做宝贝一样,留存二十多年。

他的爱是经年累月的,是风尘仆仆的,却又不着一丝痕迹。

“哥我喜欢你。”体温量好,你把体温计递给他,语气平常。

夏以昼脸上也不见意外,淡淡嗯了声:“我也喜欢你——没发烧太好了。”

他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懈下来,他握住你的手,又认真地说了一次:“我也喜欢你。”

你眉眼弯弯,笑出了声。

……眼前一片模糊,周围都是消毒水味。

你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身旁响起熟悉的声音,你艰难看去,夏以昼的表情又惊又喜。

你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左手正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夏以昼赶忙松开你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按下床头的铃。

“你渴不渴?”没等你有反应,他就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削苹果。

难得见他这么手忙脚乱的样子,你恨不得拿手机录下来,好以后回放给他看。

医生很快就来查看情况,夏以昼又在一旁问各种注意事项。

从他们的谈话中,你大致了解了自己的伤势,心道这次出息了,不仅昏迷一个周,还进了两次icu。

可以想象以后夏以昼得多唠叨。

医生走后,夏以昼细心扶你起来,把杯子端到你嘴边,让你用吸管慢慢喝。

温热的水湿润了口腔,你终于可以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你想旁敲侧击地问他,那天有没有听到那声“哥”。

要是没听到,你还可以继续上演恋人的戏码;要是听到了……可就完蛋了。

虽然你完全只是下意识喊的。

可除了眼睛下挂了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之外,他的状态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并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所以再三考虑之后,你还是决定问问。

敲门声忽然响起。

夏以昼放下杯子,起身开门。

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陶桃捧着一束花进来,泪眼汪汪的,嘴里也不停:“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你可不知道,你昏迷了一个周,中间情况特别危险,夏哥一直都在这里守着呢,让他回去也不回,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啊……不过你醒了就好,楠队这些天还经常说要是不给你派那个任务就好了……哦楠队她现在有事抽不出来空,就让我来看你,她说下午就来……”

陶桃还在说,你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你看向一旁的夏以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完蛋了。

想必他早就知道真相了,不然听到“兄妹”这两个字时不会这么淡定。

你心在流泪。

趁哥失忆把他给睡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等陶桃走了,你们就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夏以昼没忍住,开口问:“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揪着被子,支吾半天:“我出任务之前都会吃药推迟生理期……”

夏以昼的表情瞬间变得相当精彩。

他闭了闭眼,一口气不上不下,憋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我记得日子的。”

好的,恋人相惜的戏码是演不了了,兄妹情深看样子也够呛了。

你抬头望天花板。

更要命的是,这种尴尬的气氛迟迟散不去,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在他第n次看向窗外避免和你对视时,你垂下眼,心里有些失落。

即使你们做过几天情侣,你们也做过最亲密无间的事,但此刻降到冰点的关系总让你产生错觉。

之前在禁区的事情……难道都是一场梦吗?

住院的日子很无聊,夏以昼在的时候你们不常说话,就算说,也只是一些日常关心,再多没有。

他不在的时候,你就开始发呆,一个人沉浸在那些天的细节中,一遍又一遍,好像这样才能证明那不是梦,是真的。

细节在无数次重复中越发清晰,你的思绪却像是打了死结。

当情侣的日子里,你能感受到他对你是有爱的。

但有没有可能,是他错把对妹妹的亲近,当成了爱情?

哥哥爱妹妹,本就是一种本能,本就那么理所应当。

可你不想要这种爱,你想要的是爱情。

像你爱他那样的爱情。

想到这里,你心脏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外面乌云倾盖,带着潮湿气味的风从窗户涌进来,暗色渐渐爬满整个病房。

你坐在床上曲起腿,环抱住自己。

或许你错了,是你打破了兄妹之间多年来维持的平衡,是你让你们的关系陷入了如此僵局。

但谁又知道你藏了多年的苦涩心事呢?

你对他的喜欢,是日记本翘起的边角,是草稿纸上夹在公式间的名字,是不知何时再也没有叫过的“哥哥”。

如果你错了,那你早就无可救药了。

“换药了。”护士推着小车进来,你乖乖趴下,配合护士的动作。

“怎么闷闷不乐的?”护士姐姐一边给你换药,一边说,“心情不好会影响伤口愈合哦。”

你抹了一把脸:“姐姐,我会不会留疤啊。”

“只要你伤口不再开裂,就不会留疤,最近尽量不要剧烈活动,静养一段时间最好。”

你埋进枕头里,闷哼了一声。

“放心吧,我看你家那位上心得很,手法和一些护士都大差不差呢,不会让你留疤的。”

你没有纠正她的话,只悄悄红了脸。

此时你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贪恋那层关系,哪怕只是别人的误会,也能让你雀跃不已。

护士换完药,嘱咐了你两句就推车要走,打开房门后愣了一下:“刚说到你呢,这就来了,又回家做饭了?”

“嗯,”夏以昼提着饭盒点头,“辛苦了。”

护士笑着走了。

夏以昼还是不太说话,把饭盒打开放在小桌板上,让你小心烫之后便来到窗边,抬手准备关窗户。

“哥,”你叫住他,“别关。”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马上就下雨了。”

“闷。”你咽下一口饭,没有抬头。

你听到他叹了口气,余光瞥见他手垂下,再没有动作。

暴雨倾盆而下。

(七)

终于捱到你伤好出院这天。

临空市的雨季很长,今天却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沾着潮湿的空气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夏以昼开着车,把你一路送回了家。

车里弥漫着诀别的氛围,你缩在副驾上,希望车能再慢一点,路再长一点,这样你们就永远也不会分开。

这是不可能的,没多久你就站在了自家门前。

你用此生最慢的速度打开了门。

夏以昼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按照记忆将你的东西一一放回原位。

你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就那么看着他,竟然失了神。

所以当他把一切都收拾好,坐在你旁边的时候,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不走吗?”

夏以昼挑眉,像是被你气笑了:“我为什么要走?”

你回过神来,自知说错了话,赶紧找补:“不是不是,我以为你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

越到后面,你的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要听不到了。

“我们谈谈吧。”夏以昼把一杯温水递到你手中,“关于之前的事。”

你手差点没端稳,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儿。

在医院的日子,你已经想通了,既然他那么排斥,不如就此退步,回到原来兄妹相处的正常模式,从前的事就当一场梦吧。

如果还是介意,大不了当陌生人,各自安好也不错。

你不想用爱来捆绑他,你只想他好好的。所以你尊重他所有选择,也愿意承受任何后果。

你费尽千辛万苦将那些执念连根拔起,在心里筑起高墙,你自以为可以做到不在乎,可他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让你溃不成军。

眼眶变得酸涩,你攥紧拳头,告诉自己要忍住,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啊,谈谈。”

夏以昼望着你,异常认真:“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开口,到现在也不知道……但是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满脸错愕,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谁要你负责,谁稀罕你负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你回你的航天署去,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你就跑回卧室,“砰”地一声将门锁上。

你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越想越委屈,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敲门声响起,夏以昼语气焦急:“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你别哭,是我不对……”

你却听不进半个字,情绪如泄洪般,完全刹不住,越哭越狠。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将屋子照亮了瞬间,又暗淡下去。

原来不知何时,乌云又堆了起来。

雨应声而下。

不知道哭过多久,直到嗓子生疼,眼眶红肿,你也没停下。

敲门声早已不再传来,整个世界好像只有淋漓的雨和你的泪。

可你忘了,你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禁不住情绪的大起大落,所以你理所应当地把眼前的黑影当做眼花,站起来想开灯,却栽倒在地。

你是被无尽的雨声吵醒的。

你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而床边坐着那个本该在门外的人。

你脑袋发懵,想最近是不是在夏以昼面前昏迷的次数有点多了。

发现你醒过来,夏以昼明显松了一口气,见你想坐起来,便仔细扶你。

“对不起。”没等你说话,他就拉着你的手道歉,“是我说话太直了,我……”

你还在气头上,不想听他解释,扭过头去捂住耳朵,表示抗拒。

下一秒你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挣扎起来:“夏以昼你松手!”

“不松。”他闷哼出两个字,带着点哭腔。

你愣了一下,忘记了挣扎。

“其实我高中就喜欢你了,”他继续说下去,讲起你所不知道的故事,“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你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夕阳照在我们身上,在地上映出影子。我看见你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我隐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像是本能一样,总是忍不住靠近你,却又知道这不对,我不敢迈出最后一步,我怕你觉得我奇怪,会讨厌我,所以一直瞒了你这么多年。是我不对,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对不起。”

你静静地听着,感受到发顶上温柔的触感,忍不住把脸埋进他怀里:“夏以昼,胆小鬼。”

你又何尝不是呢?多年来的心思早已长成参天大树,你一边窃喜一边害怕它枝繁叶茂被人察觉。

你们没什么不同,所以爱上彼此,是必然,是本能,是注定。

夏以昼圈着你的手又紧了些:“我们错过了太久,这次我不想放手了——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窗外炸起一声惊雷,你睫毛微颤,声音被雨水打湿:“我愿意。”

一点小番外

“所以说你哪里来的钥匙?”

“emmm...一些些evol。”

“……想报警。”

感谢阅读,本篇完结,

撒花!

头一次和别的太太合作,生了两个星期终于生出来了(流泪)。柚子太太真的超级无敌好,在这里隔空表个白!

下一篇还是和柚子太太合作,写中式恐怖,大虐特虐(流泪)已经在哭了QAQ

敬请期待!

第8章 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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