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天里，秦究最终还是成功了。

最后一天禁闭结束，游惑又将他带去了楚月的地盘。

他这才知道，两位主考官的计划准备了很久，是当时境况下的最优方案——牵涉到的人最简单，伤亡范围也可以控制到最小。

“这个计划其实只涉及到一样东西，就是主控权限。”楚月解释说，“主控权限就是控制整个系统的权限，平时都说我跟A手里有最高权限，那也是相对其他监考官而言，真正的最高就是这个主控权限。说白了，把这个权限拿到手里，就能控制整个系统。那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所以这个权限在谁手里？”秦究问，“别说是系统自己，总该有点别的什么备选项目。”

“厉害。”楚月对他竖了个拇指，“正常情况下，这个主控权限当然由系统自己掌控，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只要设计者的初衷不是满怀恶意，就一定会有应急方案。我们当时就是考虑到这点，所以一直盯着这个方向查。”

系统失控后，非常“机智”地把这些内容隐藏了，但只要它还受规则束缚，他们就总有办法把隐藏内容翻出来。

“你们找到几个应急方案？”秦究问。

“两个。”A说，“一个紧急状态，一个冻结状态。两个有顺序先后。”

如果系统主控中心70%处于瘫痪状态，就会进入紧急状态。在这个状态下，系统会进入次高等级的自我修复中，主控权限转移到“紧急控制单元”。

如果“紧急控制单元”没能止住颓势，系统主控中心继续出问题，最终达到全面瘫痪，那系统就会进入冻结状态，主控权限就会转移到主考官手上。

这就好比自动模式不行，就转半自动模式，再不行就只好转成手动。

楚月说：“主考官目前就是指我和A，所以说涉及人员很少，只要我们俩不掉链子就可以。”

秦究问：“那排在你们之前的紧急控制单元是指什么？”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没触发过。”楚月说，“规则上把这玩意儿简称为S组，感觉像个应急小队，但这小队从哪里凑人呢？我俩讨论过很多次，觉得这个S组应该还是指系统演化出来的，类似应急程序这样的东西。”

秦究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按照这个排序，S组的权限理论上应该比考官A和Z高，但他俩已经是监考官中的最上位了。比他们还高，大概就只剩系统本身了。

“所以，我俩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让整个主控中心陷入瘫痪，把主控权限拿到手。先下一道指令把所有人放出去，再下一道指令永久关闭。”

秦究问：“什么时候就算合适的时机？”

考官A说：“系统缜密度下降的时候，计划B完成的时候。”

楚月笑道：“说起缜密度，你算个功臣。”

秦究挑眉问：“是么？”

楚月指着考官A说：“我跟他受到的限制比较多，因为我们必须保证自己看起来跟系统立场统一，这样它才不会把冻结状态下的主控权限收回去。为了保住这个，我们行事必须合分寸，不能真正惹怒系统，就算搞事也得收敛着。整个进度就比较慢。”

“但是你不同，你来系统这段时间，逼着它打了多少补丁你知道么？”楚月一脸幸灾乐祸，“哦你可能不知道，等你哪天去一趟主控中心，调出记录一看就有数了，反正我看的心情好极了。补丁打得又急又多，难免逻辑上有对冲的，Bug也就越来越多，表面的、潜在的，这些都会降低系统的缜密度。主控中心有个自测，缜密度低于70%，系统会自己调整，我们打算等它降到75%。这样造反的成功率比较高。至于planB——”

这个计划一旦出问题，处理不好必定有伤亡，如果伤亡范围大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不可能拿太多人的命去冒险，所以最好要有planB。

考官A说：“我在想办法做一个修正程序，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在这段时间里，我帮你们继续降一降系统的缜密度。”秦究说。

……

考场前的小书亭小喇叭还在孜孜不倦地播报考试成绩。

【成绩已刷新：】

液晶屏幕上成绩变了。

黄戴鹏：B

侯梵：B

蒋柏：B

……

江舒：B

秦究：C

冯锡：C

【目前考试实行末尾淘汰制，每场考试结束后，等级为D的考生直接淘汰，等级为C的考生留待查看，需要重考。】

【鉴于道具均遭破坏，考场已被清空，无法进行新一轮考试。C级考生另择考场完成重考。】

【D级考生直接淘汰。】

【现在是北京时间18:29分，离考试还有一分钟，请考生抓紧时间入场。】

穿过白雾，眼前浓烟滚滚和机器的轰鸣声。

【现在是北京时间18:30分，考试正式开始。】

【下面宣读考试要求。】

【本场考试科目：政治。】

【本场考试范围：政治生活。】

【本场考试时间：5天。】

【本场考试要求，不得使用电子设备作弊，具体要求以具体题目为主。】

【下面播报考试题目：资产阶级革命以后，资产阶级统治，对工人的剥削压迫引起了工人的反抗，工人运动促使了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

“我还以为要考历史……”

“政史地不分家。”

“这只有题目背景，没有题目啊？所以我们干什么？”

“先进去，应该会有NPC告诉要求吧。”

工厂里的场景远比历史或者政治书上苍白无力的文字震撼得多。

瘦小的幼童，空气里扬起的烟尘，整个工厂都蔓延着汗味，机器散发的热浪扑面而来。

“……超乎想象。”

“哟哟，又来了。”来者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去！”

考生嫌弃地往里走，越往里面走越是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观。

傍晚时分——

那些油胖的监工吃饭去了，只剩下工作量还没有完成的工人。

“工友朋友们！”

有人高声呼吁，演讲者规划的蓝图逐渐呈现，越来越多的工人聚集过去。

“开始了。”

“咱们做什么？过去吗？”

“我扣个字眼，题目说‘工人运动推动了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是不是说明，我们需要保证工人运动顺利进行？”

“历史是历史，政治是政治。鬼知道系统现在是个什么朝代什么国家地区。”

误打误撞，考生猜对了，演讲正到激烈，有人回来了……

秦究需要再钻系统没有相关规定的漏洞，以保证系统自我修复形成逻辑错误或者bug。

系统题目杀过，考场烧过还炸过，放生过NPC，拆过系统道具……好像什么事都被他干完了。

秦究站在机器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些NPC，有考生已经去给那些工人通知了。

NPC转了一圈后，工厂里不知什么拼成的抽象画突然出声。

【保护工人演讲进行，加3分。】

秦究摸着下巴想，不知道烧了系统的眼和嘴，会是怎么个效果。

引用原文。

那一部分我试过自己写，感觉没有原文好，就引用了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