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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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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在拔剑的那一刻,西门吹雪原本心无杂念的心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他生来似乎就该习剑,拔剑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忠于他的剑道,所以此战避无可避。

他做好了与独孤一鹤死战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祝向云会突然冲出来。

从前,他的朋友少得可怜,陆小凤有自己的生活,只是逢年过节才会造访他的万梅山庄,管家常常劝他,让他多出去走走,交几个朋友,这样万梅山庄才不会很冷清。

半年前,他出门为侠士赵刚复仇,只因他觉得洪涛是该杀之人,回去的途中他遇到了背着剑独自行走在雪地的她,他还闻到了淡淡的酒香,也听到了陆小凤的大声抱怨,如果不出意外,他酒窖里仅剩的那两坛酒已经被陆小凤尽数偷喝了。

剑是他的朋友,亦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他认出了少年身后的那把剑。

大名鼎鼎的帝道之剑,每每读到汉高祖借此剑斩白蛇,立下不世之功时,他都告诫自己,有名的是用剑的人,而非剑本身,所以在见到赤霄剑的主人只是个小姑娘时,他对此并不是很以为意。

然后,他同意了祝向云比试的请求……

一阵冷风吹过,对面的独孤一鹤已经面色灰败,嘴角沁出点点血丝,看起来很像回光返照,但西门吹雪因着祝向云的突然出现,所有的事情瞬间豁然开朗。

独孤一鹤已经竭力,他若是出手杀了他,便是真正的乘人之危,虽然他向来不在乎这些虚名,但他的朋友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祝向云的伤不算严重,而她自小修习的内力恰巧能够抵抗这些伤害,只是喉间一片火辣辣,让她止不住咳嗽。

“我说二位,至于吗?就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好歹也是法治社会,点到为止不好吗?”说完,她又咳了一声,总给一种要把肺腑咳出来的感觉。

西门吹雪急忙调理内息,强撑着走过去,关切地问道:“可还好?”

祝向云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连忙摆手:“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我肯定比你好。”

夜风呼啸,独孤一鹤的命算是保住了,院子里静谧得吓人。

祝向云抬头看着夜空中清淡的月光,肚子已经饥肠辘辘,语气也有些有气无力,人一旦饿起来,脑子想的全是地道的美食:“听闻山西的酱梅肉荷叶饼、过油肉、糖醋鲤鱼、什锦火锅、黄芪煨羊肉、鹌鹑茄子、沙棘开口笑、蒲棒长山药是当地最为地道的吃食,待金鹏王朝的事结束后,你必须得请我吃这些美食!”

“好。”

她侧目望向西门吹雪,饶是受了伤,面色苍白,眉目间的冷意仍然未能褪去,西门吹雪个子很高,仰头看人的动作实在有些不适宜:“西门,咱们这么熟悉了,要不坐下来聊,一直仰头挺累的。”

主要还是她喜欢和人平视说话,一直仰头她脖子也受不了。

“好。”

西门吹雪的高冷一般只对不熟悉的人所展现,他原本就是一个冷静寡言的人,对待朋友他向来温柔体贴,富有侠义。

良久,独孤一鹤终于缓过来,沙哑着嗓子问道:“你和西门吹雪是朋友,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祝向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我只是不愿意见到有人死在我面前,无论那人是好是坏,一切皆有律法定夺,我非圣人,却也不愿见血流成河。”

独孤一鹤是个妄自尊大的人,他的须发仍是黑色,只不过脸上已经多了很多皱纹,素来严肃沉毅的脸平添了一抹说不清的悲凉:“老朽活了数十载,却远远没有你个小娃娃看得透彻。”

所谓生死,不过是命中定数。

在西门吹雪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霍休的阴谋,珠光宝气阁的总管霍天青早已和霍休暗中勾结,霍休派霍天青与他比拼内力,凭借着天擒老人辈分,他一定不会拒绝,只因他自诩是胡道人的平辈,而霍休早已料到西门吹雪会出现。

旁人只道西门吹雪此人孤傲无情,却没有想到他会为了陆小凤做到如此地步,他忽然很想见陆小凤一面,那个传闻中的四条眉毛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霍休没有放过他,他自然也不会让霍休好过,无论是显赫的名声、崇高的地位,还是精妙的刀法,在如今他的眼里,不过一抔黄土。

如今他没有死,该心惊胆战的人应该是霍休,昔年的上官木。

独孤一鹤忍不住笑出声,虽然可能会牵扯到伤口,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笑了出来:“有人想让我死,但如今我仍然活在世上,当真是一个妙极了的结果。”

“没死就算妙吗?活下去才最了不起好吧。”祝向云实在不明白,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什么嘴边尽是生啊死啊这类话。

对于独孤一鹤,她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是峨嵋山的掌门,古龙的小说真的很奇怪,往往身份地位越尊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篇章的凶手,而主角的朋友往往有着尊崇的身份和地位。

就比如楚留香传奇里,无花是江湖上有名的七绝妙僧,和楚留香又是知心好友,谁能想到无花居然是一个杀伤抢掠无恶不作之人。

若是陆小凤的故事继续写下去,真的很难保证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会不会是下一个故事的凶手,毕竟他们都具备古龙小说反派的特质。

独孤一鹤倏然笑了起来,顷刻间他已恢复到峨嵋掌门应有的严肃:“是的,能活下来才是好本事。”

说到这里,他似乎陷入了一段往事:“昔年,金鹏王朝覆灭,从中逃出来有我,上官瑾、上官木,还有内务府总管严立本,当年我们几乎人手一份此生不可能拥有的财富,见过了中原的宁静富饶,谁还愿意去做一些虚无缥缈的复国梦,可我总觉得对不住金鹏王朝的老皇帝,毕竟那时我也是因为皇帝信赖才有了当时的地位,便将手里的财富一分为二,分别交给了上官木和严立本,独自一人来到了峨嵋山。

当时我便下定决心,我要在江湖立一番事业。

可是,谁又能想到,三十年后,金鹏王朝的后人居然找上门来了,并且要求我们归还当年所携带的财物。

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可惜我们三人中有人生了贼心,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今我没死,他的计谋落空了,想想却无端叫人心寒。”

说着,独孤一鹤的眼角已流下两行清泪,其中或许包含了悔恨,又或许是不甘和怨怼,至于究竟是什么,外人也无从分辨。

20.

无情恰逢其时地出现在院子里。

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见到无情出现的那一刻,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面色灰败,似乎用心如死灰这个词形容再合适不过。

六扇门大捕头的名号的确远扬江湖,饶是七大剑派之一的掌门人眼里也失了几分光泽,但他还是跟着无情离开了。

祝向云在一旁看完这一幕,不禁啧啧称奇,无情还在和连夜赶来的铁手交谈,四大名捕一下来了两个,任谁都会觉得无力回天。

她只是没有想到,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变脸这方面,依旧如此神奇。

铁手虽然是四大名捕中的老二,年纪第二,入门时间第二,但他为人谦恭有礼、随和风雅,与江湖上谈虎色变的名头大相径庭。

“张飞?”在见到铁手的第一面,祝向云脑海里便冒出这么一个名字,在以往的影视剧形象中,张飞虎背熊腰,身形壮阔健硕,脸颊上留着络腮胡子,而铁手的形象似乎和张飞有点相似,但他脸上并没有那一圈胡子。

铁手闻声看了过来,温和地笑道:“这便是祝姑娘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我认成西乡侯。”

“不是……”祝向云被闹了个大红脸,急着解释,“我只是想岔了,并非……”

憋了半天,她还是一个词都没能憋出来,总不能说她在听到名字的那刻便给人定了性,结果在看到真人的那一刻才知自己错得离谱?

铁手宽和一笑:“时常有人这样认为,这倒对我查案方便了很多,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会是个年轻人。”

铁手的一番话,很好抚平祝向云不安的心,也很好地调节了周围的气氛。

众人都心照不宣笑了起来,无情的脸上也浮现出点点笑意,院子里的氛围空前绝后地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铁手很快便和祝向云熟悉起来,两个外向的人总是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

西门吹雪和无情只是偶尔附和一下。

场面意外的和谐,当然,如果没有陆小凤突然出现的一声大喊:“西门——”

院子里的白杨树林梢上,挂着一弯上弦月,夜色已深,月色如水,清辉洒满人间,月光温柔。

院子里的几双视线都齐刷刷地看过去,楚留香和花满楼稍稍落在陆小凤身后,按理来说,楚留香的轻功和陆小凤不相上下,为何会慢陆小凤一步?

祝向云扬眉,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这么多主角齐聚一堂,真的不会发生什么蝴蝶振翅吗?

陆小凤见到西门吹雪仍然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你还没有死,我很高兴。”

西门吹雪握紧剑柄:“是的,我没有死,独孤一鹤也还活着。”

但他的朋友却因此受伤。

陆小凤在担心他,他应该感到开心,可是在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没有完成陆小凤的委托,祝向云没有受伤。

这个消息对陆小凤来说,不好也不坏,但他还是很高兴,只因西门吹雪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一切事情都还有回旋的原地,他应该庆幸,西门吹雪只是受了一点伤,不然,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真的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人生短促,譬如朝露。

祝向云从无情那里要回了香囊,在成功记下香囊里的药材后,又还给了无情。

无情的白衣在夜里翻飞,苍白削瘦的手在递出香囊的那刻就没有想过再次收回来,面对祝向云递过来的香囊,向来冷峻的眉眼也有了片刻怔然:“这香囊里有几味药材极为珍贵,祝姑娘就这样送给了我,无情受之有愧。”

祝向云忽感小腿的伤口有被撕裂的迹象,撩起衣摆席地而坐,她对上无情的视线,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香囊而已,药材再金贵,远远不及一条人命,它对你有益,那便是好事,放在我这里,大抵也是生灰的可能。”

小腿上的疼痛愈发明显,她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上下打量了无情一眼,强迫自己分散心神:“话说回来,你们神侯府很……缺少资金吗?”

在脑海里翻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词。

无情的视线微微一顿,神色间带着淡淡的疑惑和不解:“何意?”

铁手似乎也被吸引了过来,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祝向云的下文。

祝向云的目光落在无情略显宽大的衣袍上,一路看下来,在腰上停留了片刻,略一沉吟后轻声问道:“诸葛先生对你们如何?”

无情不解,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自然是待如亲子。”

祝向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是如此的瘦弱,莫非是厌食?”

她想不明白,即便无情身体不好,但他好歹是神侯府的大捕头,诸葛先生没有虐待他们,神侯府也不像发不起工钱的样子,那为何无情会这么……瘦,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袍,分明有药物能缓解他的哮喘,身边也没有任何与哮喘有关的药?

铁手却是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大爷他一向忙于神侯府的事,尽心竭力,从未好好吃过一顿饭,便是世叔来了,对此也毫无办法,说不定真的是厌食?”

大爷二字自铁手嘴中吐露出来,总有一种称兄道弟后的诡异感,虽说神侯府内不少人都是这样称呼无情,在此刻的夜里却恍生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祝向云点了点头,对此她多少也能理解,毕竟大学毕业时,临近交稿日期,她也是食不下咽,但理解是一回事,对工作狂魔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的不解又是一回事:“心力交瘁之下不怕器官衰竭而亡吗?”

无情微怔了片刻,道:“不会。”

祝向云暗暗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除了小腿上的疼痛,喉间涌上的一股腥甜让她无法忽视,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她可以忍受一阵子。

沉吟了片刻,她道:“你的哮喘虽已成痼疾,却非没有办法医治,为何不去找个大夫?”

无情神色微微一黯:“陈年旧疾,无须劳烦他人。”

“大夫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想来大捕头很令京城的大夫头疼。”祝向云微微一笑,此刻她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喉间的那股痒意,一口鲜血就这么吐在地上。

体内的淤血吐了出来,这口气也松畅了许多,只是她突然的变故却吓坏了不少人。

离她最近的是花满楼,他身上带着不久前备好的伤药:“祝姑娘可还能起来?”

他想起祝向云腿上的伤,自他进门那刻开始,一股很浓的血腥味萦绕在他鼻尖,听到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对话,他以为这股血腥味来自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的气息有些沉缓,想来只是受些轻伤,花满楼也没在意。

直到他走到祝向云身边,他原本是想询问一下她的腿伤可有碍,却发现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郁。

“祝姑娘——”花满楼蹲下身去,轻轻拍了拍祝向云的背。

“小友——”楚留香握紧了扇柄,眼中满是担忧。

祝向云的小脸煞白,唇角还有未擦净的血迹,饶是这样,她还是先安抚担忧的众人:“我没事,不用担心,刚刚吐出来的只是瘀血,还有,我腿上的伤口裂开了,没必要全都围过来,我很好,谢谢各位的关心。”

花满楼连忙拿出伤药递了过去,祝向云看了无情和铁手一样:“不介意我拖鞋吧?”

无情和铁手摇头,身为君子的风度,众人即使很担忧她的身体,也都默契地转过身去。

先前被箭矢所伤的地方已经有了发炎的前兆,不过,五月份的天气,没有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已是最好的结果,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处,药粉和伤口碰撞带来的疼痛只是令她拧紧了眉头,看着一旁的长靴。

祝向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摆在她面,鞋子照目前来说是穿不成了,只是光脚似乎也不太好,地上石子太多?

她只是轻功好,又没有练成什么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

只不过起身异常艰难,每移动一寸,便会牵扯到腿上的伤口,想起这个,她对唐门的不满瞬间又多了几分。

“告诉你们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未来几天,我有可能会成一个瘸子。”

祝向云苦着一张脸,但却从中看不出任何怨怼,铁手对此微微诧异了一番,这的确是个进神侯府的好苗子。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多半掺杂着私心,或者说是另一层面的利己主义,这些原本无可厚非,交际是人一出生就必须具备的能力,而祝向云却好似天生就具备在交际中让人付出真心的神奇能力。

铁手与祝向云并不相熟,只是偶尔听起无情和追命提及过,此刻他身为一个局外人,却看得无比清楚,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在真心为那位祝姑娘担忧,这期间,有西门吹雪对好友的关切,有楚留香对晚辈关爱,陆小凤和花满楼与生俱来的好心,甚至还有来自无情的关心……

铁手默然了片刻,眼神掠过她手边的赤霄剑,对祝向云越发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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