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倪睡醒下楼时，意外地看到容毓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容毓正值事业鼎盛期，平时天不亮就要出门赶通告了，这段时间倒是难得看到她上午还这样悠闲地待在家里。
“今天没通告吗，容毓姐？”姜倪嘴里塞着面包，手上还揉着松狮蓬松顺滑的毛发，口齿不清地问道。
容毓笑着伸手给她擦去沾在嘴角的酱汁，“我推了几个没意思的工作，待会陪你一起去医院检查。”
“你忘了，我昨天答应你，会陪你一起的。”
姜倪先是面色一喜，随即又出头丧气地耷拉下虚幻的小狗耳朵。
去医院又有什么用呢，这五年奶奶带着自己去看了多少医生，还不都是那样。
“姜□□素冷淡，并没有不是哪里受伤、或临床病理的原因，大抵还是心理原因。”
白大褂医生抵了抵眼镜，说出了姜倪听了五年的那套说辞。
果然还是这样。
姜倪叹了口气，蔫不唧地将额头抵在容毓的肩膀上，引得容毓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既然是心理原因，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够缓解呢？”容毓认真地问，“比如心理沟通、催眠之类的... ...”
医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两圈。
“能冒昧问一下，两位是什么关系吗？”
“朋、朋友... ...”
“爱人，我们结婚了。”容毓打断姜倪的话，言语坚定，仿佛并不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和姜倪这段关系。
医生笑了，看向眼神犹疑的姜倪：“姜小姐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外泄露患者的私事。”
他随后将目光转向容毓，“如果两位是爱人，可以妻妻之间多进行一些接触。虽然姜□□素冷淡，也并不影响正常的妻妻生活。”
“不用太紧张，也许多接触一些、发生正常妻妻关系后，对信息素的开启也会有助益。”
容毓觉得医生说得有些道理，饶有兴致的问：“那我们该做些... ...”
她正要追问些两人接触需要注意的事项，却冷不丁被姜倪涨红着脸、扯着手腕拽起来。
“好、好了我、我们知道了！”姜倪结结巴巴说着，“谢谢、谢谢医生——容毓姐我们快走吧！”
还没等容毓说什么，她便拽着容毓仓皇离开了诊室。
容毓眉眼含笑，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
她当然知道姜倪害羞了，只觉得这样的姜倪可爱极了，若不是医院走廊人多眼杂，自己甚至忍不住想亲亲她。
自从医院回去，姜倪觉得自己像只误入森林的家兔，被狐王紧紧盯着，随时可能会落入狐口，被吃干抹净。
这晚也是这样。
姜倪刚冲过澡，只穿了件简单的T恤，窝在沙发里边抱着冰淇淋捅挖着吃，边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大屏幕里的综艺节目看。
她被经纪人甄姐通知，下周有个恋综要上。
她第一次录真人秀，还是这种平均一期弹幕能吵八百次的恋爱综艺，紧张得不行，把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恋综节目都翻出来仔细研究。
认真得连容毓坐在自己身旁都没察觉到。
直到温热湿滑的触觉，落在自己唇边，她才猛地惊醒往身侧看去。
容毓一身浅蓝色的吊带睡裙，似乎是刚洗完澡，卷曲如海藻般的长发还微微泛着湿意，散发出诱人的、熟悉的玫瑰清香。
一时竟让姜倪分不清，这是洗发水的香味，还是容毓故意泄露出的信息素味道。
容毓将舌尖的冰淇淋吞进口中，红润的舌尖探出来，在嘴唇上舔了舔，妖冶笑着：“冰淇淋沾在嘴角了，倪倪。”
姜倪瞬间爆红了脸颊，伸手胡乱在自己嘴唇和两颊擦拭一通，“是、是吗...谢谢你...”
她哪能察觉不到容毓这是在勾引自己，可青涩的自己哪里承受得住钓系女明星这般魅力尽展的勾引，心脏跳的砰砰作响，像擂鼓般在耳边，震耳欲聋。
“不用谢。”容毓笑了笑，转而倾身将脑袋枕在姜倪的大腿上，湿滑的发丝随之披散开，撩过她敏感的皮肤。
姜倪只觉得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好似摄人心魄的海妖一般，披散开的发丝如同垂涎欲滴的青蛇，几欲将自己吃干抹净。
容毓扬起手臂，指腹在她的嘴唇滑动几下，感受着她嘴唇嫩滑软绵的手感。
“还想再吃一点吗？”容毓故意挑逗她。
指腹顺着唇角向下抚摸，半勾半划地摩挲着她娇俏的小下巴，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脖颈处。
姜倪的喉咙吞咽了几下啊，紧接着一把抓住了容毓作乱的手，“容毓姐，别欺负我了。”
“我哪里欺负你了？”容毓翻身坐起，手掌撑在姜倪两腿间的沙发空隙上，鼻尖贴着她颈侧向上滑。
两人鼻尖相抵，炽热和微凉的两道呼吸彼此纠缠着。
“我欺负你，又怎样呢？”容毓眉眼流转。
姜倪只觉得自己被她深邃如海水的眼眸催眠了，迷迷糊糊地垂下眼睑，任由容毓吻上自己的嘴唇。
“真乖。”容得逞一笑，正欲加深这个亲吻。
姜倪却如同触了电一般，猛地推开了容毓，蹭地站起来。
“我、我该睡了！”她丢下这句话，就仓皇跑上了二楼房间。
只留容毓还怔忪呆坐在原地，半晌才挫败地叹了口气，仰躺在沙发上。
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容毓手掌覆住自己的眼睛，丧气地低哼一声。
频繁受挫不仅让她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她摸到手机，透过前置摄像头打量着自己的脸。
没问题啊这张脸！她又伸手揉了揉后颈的信息素腺体，刚才刻意释放出的玫瑰花味尚在周身弥漫，这也没问题啊！
容毓瞥了眼被姜倪丢在地上的冰淇淋桶，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这样频繁勾引姜倪，已经让她有些精神敏感了，明明没什么工作安排，在家的时间也屈指可数，明显实在躲着自己。
是姜倪不喜欢自己吗？
可自己明明记得，五年前姜倪来做自己助理的时候，像只热情小狗一样围着自己转，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
那副样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自己！
一定是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容毓想了想，在通讯里里翻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颖然，你明天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容毓大清早准备出门时，姜倪已经没在家里了。
这段时间姜倪为了躲她大多早出晚归，听她的经纪人说最近除了下周的恋综之外，并没有其他工作，也不知道这傻孩子天天躲在哪里打发时间。
她扶额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操之过急了、确实把她逼得太紧，反倒越逼越远。
不过下周恋综就开始了，自己有的是机会能重新修复和姜倪的关系。现在更重要的，是五年前姜倪不告而别、信息素冷淡的事。
赶到咖啡店时，两年不见的旧友崔颖然已经在角落的桌旁等自己了。
“颖然，好久不见。”容毓摘下墨镜，坦然向她打了声招呼。
崔颖然抬眼望过去，眸中闪过一瞬惊艳和爱慕。
她迅速借着放下咖啡杯的动作遮掩过去，再与容毓对视时，双眼又恢复了平静。
“好久不见。”
容毓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曾经是自己的经纪人，两人颇有默契、对剧本的取舍偏好也很相似，合作的三年里几乎从未因工作的事发生过争执。
除了五年前崔颖然突然向自己表白。
她不得不承认，崔颖然的确是个优秀的经纪人，那张看似性冷淡的脸也非常漂亮，不做经纪人去做个演员或模特，也是不逞多让的。
她相信任何一个O，在面对崔颖然的表白时都会有所心动，但她当时心里已经有了姜倪。
容毓拒绝后，两人相处多少有些尴尬，后来崔颖然便辞了经纪人的工作，转去幕后做了经纪公司的总执行人。
不过好在这段关系的变化，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正常交往。
“所以，特意喊我出来不会就为了喝杯咖啡而已吧。”崔颖然清冷的嗓音，把容毓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容毓收敛心神，开口道：“颖然，关于五年前，我有点事想跟你打听。”
崔颖然手上的动作僵滞一瞬，随即语气冷静反问：“五年前？关于什么的事。”
容毓抿抿唇，“你还记得那个叫小姜的助理吗？”
“姜倪？”崔颖然说的直白，“我记得她，五年前助理做得好好的，突然不告而别。当时给你的工作和拍摄带来不少麻烦。”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吗？”容毓追问。
“我怎么知道？”崔颖然有些敷衍道：“恐怕是小丫头娇生惯养、吃不了苦，才偷偷跑了吧。”
容毓却摇了摇头，“她不是这种人。”
她知道姜倪不是因为吃苦就轻言放弃的女孩，她的不告而别更像是突然的意外，是不得已而为之。
“容毓，别跟她走得太近。”崔颖然一语道破，警告道：“我查过她的信息，三年前拍了部禁片被雪藏，最近才准备复出。”
“你给她处理绯闻、争取剧本那点动作，我和高层都清清楚楚。”
容毓当然知道自己作为备受关注的公司一姐，这些事必然是瞒不过崔颖然的，她也压根没想隐瞒。
“我在追求她，”容毓坦然，“所以我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会不告而别。”
“容毓！”崔颖然猝得变了脸色，强压下怒意，放低嗓音：“小毓，我知道你背靠容氏，不怕什么影响。但姜倪毕竟被封杀过，你要考虑自己的事业、演艺生涯啊。”
“拍那部片子不是她的错，我也迟早会帮她让那部片子重见天日。”
容毓没在多说什么，即使是自己的好友，这样说姜倪也会让她感到不快。
她没再喝那杯加了糖的冰美式，戴上墨镜站了起来。
“既然五年前的事你不清楚，我再继续调查就是了。”
崔颖然望着容毓离开的高挑背影，想起姜倪那张脸，又恨恨咬紧了后槽牙。
她随即拿出手机，发去信息：
【把这几年所有能查到的关于姜倪的信息，全部汇总给我。】
容毓，你可以拒绝我的表白，但不能让一个小丫头毁了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