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夏油杰的错觉，在九十九由基离开后悟的心情异常好。

这种好心情甚至一直持续到他们吃完晚饭回到宿舍。

“啊……等等！”

“哈哈哈老子又赢了！”

明明已经是半夜却还亮着灯的房间里，坐在游戏屏幕前的坐在屏幕前的黑发少年抬手抓了抓自己披散着的黑色半长发，不爽地看向旁边洋洋得意的白发少年。

“换个游戏。”

夏油杰在旁边的游戏盘中翻找着。

“哼哼，不管什么游戏老子都是最强的！”

坐在黑发少年的背后，说着这样臭屁的话的五条悟沉静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神却映在了旁边的穿衣镜上。

而白发少年也很快注意到了。

他垂下眼帘，推了推眼前深色的墨镜。

哎呀哎呀，绷带和眼罩用久了，换回墨镜的时候就是有这一点不太好吧。

他眨了眨眼睛，在夏油杰回过头之前让自己的眼神回到“年轻人特有的清澈愚蠢”。

欢快的叮叮咚咚的游戏音乐和打击的声音充斥着这间不算大的房间。

“可恶……”

再次落败的夏油杰放下手柄转过头看向白发少年。

“明明前两天打的时候你还对这个游戏的操作方式很不习惯的样子……”他狐疑地看向五条悟，“你该不会背着我晚上偷偷打游戏吧？”就为了赢？

“才没有呢，老子是天才。”五条悟吐了吐舌头。

这部游戏的后作都已经出到12了，现在只是3，他当然早就习惯了。

夏油杰泄愤地捏住他的脸。

“苏咕噜，尼就是呜想承认至几菜呜呜……”

被捏住脸的五条悟“身残志坚”地继续发表言论，并且努力地伸长手去够对方的脸颊，被对他这一招早有防备的夏油杰轻松躲开。

然后五条悟坚持不懈地反扑……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已经完全偏离打游戏的初衷了。

“差不多该睡了……”

夏油杰看了一眼放在五条悟桌上和自己同款不同色的电子钟。

原本只是难得的没有任务而能够用来放松的晚上，结果反而比平时睡得还晚了。

“哦……”白发少年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就像是幼儿园放学时不想和父母离开，还想继续疯玩的小朋友。

夏油杰笑了起来。

“好啦，快去洗漱。”

他把瘫在桌上的大猫拉起来。

“今天一起睡。”被推进洗手间的白发少年扒在门框上探头出来。

“我知道啦。”夏油杰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着手给两人铺床。

现在是夏天，两个人挤在床上也太热了，因此他把地毯上的手柄和游戏光碟以及放零食的小桌子都收了起来，铺上被子。

“……”

将悟的天蓝色枕头和自己的鹅黄色枕头被子放好，夏油杰停在半空的手指突然顿了顿。

奇怪。

当悟进入了自己视野之外的时候，那种微妙的违和似乎就又席卷而来。

他抬起头，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外面深蓝色夜幕上散发着柔和的光的月亮。

洗手间里的水声还在继续。

这种违和到底是……

刷拉。

“我好了。”

洗手间的门打开，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看向房间肿的夏油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哦……”

夏油杰站了起来，走进了洗手间。

当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发少年坐在窗前，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一脸认真的样子。

“说起来，悟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在夏油杰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五条悟转过来看向他。

“不……我是说……”夏油杰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试图开口解释，不过想了半天，确实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而“与平常不同”这一点，他没打算否认。

“是吗？”白发少年扬起笑容。

明明是同样张扬的笑容，却仿佛比起无忧无虑的少年沉淀了更多夏油杰不知道的事物。

然而夏油杰的心中陡然生起的却并非陌生，而是另一种交织着酸涩复杂情绪的未知感受。

这种感受本身反而令他感到不安。

不过，在他自己清晰地辨认清楚自己心底的感受之前，白发少年却先一步开口：

“老子今天学会反转术式了哦！”

他抬起手，一脸炫耀的表情，反而模糊夏油杰感受到的微妙的不同。

“诶？真的吗？”

果然，黑发少年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今天的任务很危险吗？”他第一时间想到。

“没有啦，只是自然而然地……”五条悟虽然要转移夏油杰的注意，但也没打算让他升起多余的担忧，“就是那个——对，厚积薄发！”

看着坐在那里洋洋得意的白发少年，夏油杰没忍住揉了揉他蓬蓬松松手感超棒的短发。

“好好……哇，悟好厉害——”他棒读。

“我明天要告诉硝子！”五条悟仰起头。

“太好了太好了——”夏油杰装作敷衍地呱唧唧呱地鼓掌。

“切。”五条悟撇过头，一溜烟钻进来被子里。

夏油杰失笑。

“晚安，悟。”他把灯关掉。

黑发少年也钻进被子，闭上了眼。

在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原本闭着的苍蓝色眼睛缓缓睁开。

他看向窗外深色的天空——在六眼的视野中，在那一层伪装的天空之上覆盖的咒力流动已经变得十分艰难，原本维持的规则也逐渐变地浅淡。

“……真是辛苦了，”五条悟看向旁边黑发少年安静的睡颜。

算上明天要发生的事情，这应该就是最后了……

“晚安，杰”他贴了过去。

黑色和白色的发丝在互相交织着。

*

夏油杰从没想过自己会将“停尸房”和“灰原雄”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因此走进冷冰冰的房间，看见那带着斑斑血迹的白布的时候，他还有些茫然。

明明昨天灰原还……

诶？

昨天？

夏油杰困惑地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昨天和灰原的对话，他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遮住了眼睛的七海，对方身上的悲伤宛如实质。

夏油杰转过头，看向躺在冰冷的台子上的灰原。

比起悲伤，他更觉得荒诞。以及，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他也曾经站在这里，掀开这张白布，看见下面明明前一天还笑着说要……

诶？

“……产土□□仰……那原□□个土地神……是一□□件……”旁边的金发少年似乎在说些什么。

夏油杰回过头。

突兀地发现了站在门口，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进来的五条悟。

悟？

但是悟今天不是有任务吗？

正当他觉得大脑一团乱麻之时。

【兹——兹——兹——】

【监□□重□角色“灰原雄”死□……】

【是否□档】

【是/否】

熟悉的却似乎变得滞涩而边变调的声音出现在夏油杰的脑中。

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五条悟。

对方只是抬眸安静地看着他。

一瞬间，夏油杰觉得悟似乎什么都知道。

“是……”

他回头看向灰原，或者说，灰原残缺的尸体。

虽然疑惑和茫然已经充斥了夏油杰的脑海，但是，他终于抬手掀起那块欲盖弥彰一般的白布。

下面的景象与过往某时刻重叠，一瞬间，他……

【即□进入读□□卡3——[忍辱]】

嗡……

巨大的嗡鸣出现在夏油杰的脑中，让他立刻无法再想更多。

这一次没有准备的话语，也没有突然黑色隧道。

在失去视线和意识之前，他似乎看到了原本的场景——他灰原和七海，以及站在门口的悟所在的那个空间中，片片的裂痕。

下一刻，他陷入了黑暗之中。

【完□□务：过去久远劫，锭光如来出世，教化众生】*

滴答——

夏油杰听到了水的声音。

周围一片漆黑。

黑发少年躺在的一片池水中唯一一朵开在与水面平齐位置的刚好容纳一人的莲花之上。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在他坐起来的一瞬间，四方皆明。

莹润的光围绕在夏油杰的身边，将原本漆黑的四周照亮。

“这次又是什么？”

夏油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站在莲花之上，不过虽然飘浮在水面上，它给人的感觉却很稳，完全没有因为黑发少年的动作而摇晃。

这次的情况似乎比上一次的读档任务还要摸不着头脑。

对了，任务。

他拉开任务单：

【□□□□□□□□□□□□】

？

真的假的？！

夏油杰大惊失色。

他不信邪地关掉菜单，反复拉开几次。

然而上面被打码覆盖或者说根本没有加载出来的抽象符号就像在嘲笑他一样始终如一。

黑发少年懵然地愣在了原地。

周围除了他站着的这朵巨大的莲花，其他地方和上次一样都是一眼望不见边界的水。

但是……

他在莲花的边缘蹲下来。

同样清澈却望不见底的水面映出他紧皱的眉头。

他伸手下去，冰冷的池水没过手臂。

这个深度……看上去比游泳馆的深水区还要高啊……

和上次一样，这里依旧没法使用咒力和术式，更惨的是他甚至没办法像上次一样去往其他地方探索。

除非坚信自己的游泳水平能够在被淹死之前找到池水的边界或者找到另一朵莲花或者其他什么的落脚之处。

……游戏里也会淹死吗？

夏油杰的表情沉寂了下来。

要试试吗？

啊啊下午睡过头了，迟了迟了（哐哐就是一顿磕头）

*出自《无量寿经》

啊啊我服了本来想用印地语或者藏语的，结果垃圾jj显示的全是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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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对佛学一窍不通，主要是为了之后给小杰开个小挂……如果有错误什么的提前土下座orz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