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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7章 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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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开吧。”

“你说什么?”肖程东以为是自己听错,恍惚了一下。

孙丞溪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启唇:“我……我们分开吧。”

车窗外划过的街景,如同画面一样疾驰,抓握不到手中。

肖程东的左手,无力地从车门边沿滑落。那种无力感,回来了。浑身像被冷水灌注,内里的冰碴子即将冒出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挂断通话。

十几分钟后,攥着热得发烫的手机,孙丞溪见到了手机里的人。

程东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他……没有生气吗?

孙丞溪心里嘀咕,这反常的表现,有些不对劲。

肖程东身体微倾,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红成兔子眼的孙丞溪,嘴角一挑:“跟我走。”

不是在聊分开的事吗?

如此严肃的话题他貌似笑了?

他要去哪里?

孙丞溪一头雾水,亦步亦趋跟着上了车。

车里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孙丞溪坐立难安,双手无意识地交握着揉捏自己的关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肖程东的心情好像出奇地不错,孙丞溪偷瞄好几次,对方嘴角的那抹弧度没有落下过。

在诡异的氛围中,孙丞溪的心思全在旁边反常的那人身上,所以丝毫没有留意到,车外的风景越开越荒凉。

经过一个不起眼的便利店后,肖程东将脖子上的领带解下来,递到孙丞溪眼前:“蒙住眼睛。”

孙丞溪呆愣地俯视着绛紫色的领带,不明所以地照做。

肖程东志得意满地盯着眼睛自觉被蒙住的孙丞溪,亲昵却无声地揉捏着他的耳垂,孙丞溪忐忑地配合着不动。

很快,车停了。

孙丞溪的耳朵感受到一阵热风,是肖程东的嘴唇贴了过来。

“我先下车,一会儿牵着我的手。”

孙丞溪憋了一路,赶紧问出声:“去哪里?”

他没有等来肖程东的回答,只听到对侧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自己这侧的车门也开了。

“来~”肖程东的手握住孙丞溪的右手,手指留恋地在他的手心摩挲着。

孙丞溪在黑暗中被牵着左拐右拐,最后停下来。几声按键音响起,似乎是一扇门开了,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肖程东帮他脱掉羽绒服,牵着他的手往里走了数步,继而松开。

待肖程东的脚步声重新变得清晰时,叮铃咣啷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其中夹杂了数次明显的碰撞声。

一个带着些许温度、手镯似的东西扣在了孙丞溪的左手上,他赶紧用右手扯掉眼前的领带,果然看到手腕上有一副拖着长长链条的镣铐。

孙丞溪愣在原地,盯着镣铐失语半天。

“喜欢吗?特意为你准备的~”肖程东心情颇好地立在一旁,大手一挥:“还有这里,也是专门为你打造的。”

孙丞溪环顾四周,桌椅、黑板、投影仪……所有东西俱全,简直与他的高中教室一模一样。

肖程东不慌不忙地找到属于孙丞溪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来,手放松地放置在课桌上交叠着,桃花眼弯得嚣张:“再去其他屋看看,还有很多。”

孙丞溪没有动,低头看了看左手上的镣铐,才发现其样式之华贵,设计之精美。

通体黄金,镶嵌着各色宝石,也不怕走路时把它们甩掉吗?

在自己身上费这么多心思,花这么多钱,可真是浪费啊!

孙丞溪叹了口气,将右手也抬起来,两只手并排置于胸前,来回交替看着。

“怎么了?”肖程东的手蓦地收紧,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张。

“能解开吗?”孙丞溪小声地说。

“不能!你休想走!”肖程东的眉毛立刻皱紧,右手握拳,一锤敲在桌子上,表面的那层气定神闲被撕得粉碎。

孙丞溪赶紧解释:“我不走。只是……只是一手戴一手不戴,很别扭 。”

肖程东轻轻呼出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颇为大方地去一个房间里拿来了另一条,戴在孙丞溪的右手上:“平衡了,这样满意了吧?”

孙丞溪傻不愣登地点点头,全然忘记他要与肖程东商讨分开的事。

“我的眼镜呢?”肖程东用目光描摹着孙丞溪清秀的眉眼。

孙丞溪莫名心虚:“放沙发上了。”

肖程东没再追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H牌最新版手机,翻转孙丞溪的右手,将它放在手心,攥着他的手指合上:“以后你用这个手机。”

“我的手机呢?”孙丞溪不解。

肖程东冷哼:“扔了,反正你也不用它。”

孙丞溪:“……”

扔了多可惜。

当初可是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顶配版本。

肖程东微微加大攥着孙丞溪手指的力度:“这个手机只能拨得通我的号码,我可以监控手机里的一切内容。当然,我能监控的不止手机。”

怎么可能只能拨通一个人的号码?

报警号码肯定能拨通的。

剧本不严谨。

孙丞溪至此还天真地以为,所有一切只是肖程东安排的剧情设定,以满足某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直到他无意识地扫视整个房间,注意到明晃晃的摄像头。

孙丞溪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你是真的要关我?”

“不然呢?”肖程东一挑眉,明目张胆地望着其中一个摄像头:“你可算明白了。”

“别关我。”

肖程东无情提醒:“可我已经关上了。”

“别……”

“方圆几百米什么都没有。”肖程东想起来什么:“啊!倒是有不少看顾你的人。你逃不掉的~”

“我不逃,我哪里也不去,但是我们得分开……”

“我不听!”肖程东根本不给孙丞溪说完话的机会,将他拽进怀里,目露凶光,额头青筋凸起:“再说那两个字,你一辈子别想从这里出去!”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听我……”

肖程东直接用舌头堵上那个恼人的嘴巴。

亲了有一会儿才稍稍撤离,捻揉着孙丞溪格外水润的唇瓣,不容置喙地抬起他的下颌,眼神里透着十足的侵略性:“脱衣服。”

孙丞溪睫毛微颤,叹了两口气,戴着镣铐的双手配合地解起自己的衬衫扣子。

才解开两颗,肖程东拨开衣领,不满地揉搓着他的脖子,带着力度:“我留下的痕迹呢?”

“用遮瑕盖住了,我得出门……”孙丞溪越讲声音越低。

肖程东从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快速抽出一张湿巾,仔细擦着,不放过每一处。

孙丞溪高昂着脖子,随着对方的动作左右歪歪头,手上继续解扣子。

然而,在镣铐的禁锢下,他难以脱下手臂部分。

肖程东瞧着他乖巧听命的模样,心头之火暂时被压制,扛起他往左侧的一个房间走去:“我的意思是,脱我的衣服。”

倒挂在肖程东肩膀的孙丞溪,轻轻“哦”了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丢在一张仅供一人睡的窄小床铺上,颇为熟悉的浅灰色条纹被套让孙丞溪莫名恍惚。

“这是……”

肖程东把孙丞溪的手高举过头顶,沿着自己留下的瘀痕,细密的吻落在被擦得微微泛红的脖颈上。

“像吗?”

一张宽度为一米三的小床,从邻居那淘来的二手床头柜,缺失了一角的窗台边沿,以及被肖程东身影挡住只露出边沿的棕色旧式衣柜。

孙丞溪被压在身下,虽然看不清房间全貌,但通过目之所及的一角,便知道,这里复刻了他从前家里的房间。

肖程东兴奋又急迫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这只是个开始。”

*

*

等孙丞溪从复刻的本科宿舍房间下铺中醒来时,才留意到所有房间的窗户都是假的,导致他不依赖手机,完全分不清黑夜和白天。可是肖程东反复不停地折腾他的身体,导致他根本无暇顾及新手机被丢在哪个犄角旮旯。

没有时间概念的孙丞溪,在床上全仰赖肖程东的喂食,从这一张床,到那一张床。

把肖程东惹怒的孙丞溪,自食恶果,无奈地盯着上铺的床板。

哎。

是不是周末结束了?

到工作日了吗?

周一的例会可怎么办?

孙丞溪的身体异常疲惫,清醒没多久又睡着了,直到肖程东从外面办完事情回来将他唤醒。

“丞溪~”肖程东轻抚床上那人额前的碎发,桃花眼里承载的柔和目光,如同冬日初升的暖阳,散发着无比的温柔与深情。

孙丞溪悠悠醒来,对上黑莓子似的眼珠。

“起来吃饭了。”

仍旧是营养均衡、品类繁多的一顿大餐,难以分辨是早饭、午饭还是晚饭,不知道肖程东是不是故意为之。

“程东,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孙丞溪的嗓子这几天始终哑着。

肖程东先是扶着他的腰让其靠坐在自己身上,然后端来一杯温水:“来~润润喉咙,现在当然是吃饭时间。”

握着水杯的孙丞溪:“……”

肖程东的视线转到杯中的水面上,好像突然对它很感兴趣似的,低低问道:“想好那个问题了吗?”

还要和我分开吗?

这几天反反复复不知问了多少遍。

也不烦腻吗?

孙丞溪暗自叫苦不迭。

每次表达出分开的意思,肖程东根本不给他解释和沟通的机会,只能带来变本加厉的身体惩罚。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肖程东,甚至有些病态地迷恋如此粘着自己的爱人。可是旷日持久的亲密无间着实令人吃不消,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孙丞溪捧着肖程东的脸,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真诚又清澈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们聊一聊好吗?”

肖程东倔强着不看他,嘴角下垂:“你先告诉我答案。”

孙丞溪的嘴唇蠕动着,欲言又止。

肖程东快速瞧他一眼,心凉了半截,迅速把他圈进怀里,连水洒了也不在意。

“小心水杯……”孙丞溪提醒道。一个骄傲的头颅正低垂挨着他的肩窝,仿佛一只被折断了羽翼急速坠下的大雁。

肖程东紧咬着下唇,久久不吱声。

孙丞溪小声呢喃:“分开吧,只是暂时的。”

他当然不愿意与肖程东分开,但继续与肖华阳作对,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暂时的分开,一来缓解眼下矛盾,二来寻找机会解决,这无疑是当前局势的最优解。他理解肖程东的偏执,可却笨手笨脚不知道如何开解。

令他意外的是,听见这句话的肖程东,反而情绪激动地咬住他的脖子。

只是暂时的。

跟我只是暂时的吗?

与我结婚只是暂时的吗?

我们的感情只是暂时的吗?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肖程东心痛得如同被撕裂,连灵魂也破碎淋漓。哪怕后来肖程东依偎在孙丞溪腿上聊起这个误会时,那种揪心的感觉依然难以抚平。

“嘶!”孙丞溪倒吸一口凉气。

一听见他被弄痛了,肖程东立马收回尖牙利齿。

冷冷的声音,在孙丞溪的耳畔响起:“当初坚决要求婚前财产公证,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孙丞溪怔了怔。

话题是如何拐到这上面了?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脖颈处有些湿润。

“你……”孙丞溪震惊不已:“怎么哭了?”

肖程东任由眼泪留下,沉默着。

到底要用什么留住你呢,滚烫的眼泪还是粗重的链条?

惊慌失措的孙丞溪突然感觉身上一空,肖程东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摞文件。

他趾高气昂地站在床边,阴沉着脸,偏着头不再注视孙丞溪:“我放过你,你自由了。把这些签完,然后……”

“离开”二字在肖程东的齿间来回翻腾,却终没有说出口。

文件被重重地丢在假窗前原木色的桌子上,还有一支签字笔,孙丞溪在结婚前主动上交的工资卡,以及镣铐的钥匙。

孙丞溪如掉冰窖里,从头顶凉到脚尖。

丢的岂止是这些东西。

孙丞溪深以为,真正被丢了的,是他自己。

忍着身体的不适,扶着腰下床,孙丞溪快速浏览文件中的内容,结果发现每一页都是一份文件的最后一页签字页,根本猜不出这些文件的用途。

即使肖程东讨厌他甚至恨他,他相信肖程东是不会害自己的。

只有签字页,估计是涉及婚后财产,牵扯甚广,数目众多,不方便全文打印吧。

孙丞溪想到这一层,便毫无犹豫地签了字。

肖程东见到他如此果断坚决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想来,当初乌龙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也是这般迅速签了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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