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往前凑了些:“知道啊,那又如何?”
江沅才不怕他这三言两语的故意‘挑衅’:“不如何。”我就是骂你两句。
晏闻歌见状,收回了手,轻嗤道:“无趣。”
江沅边掩饰般端起茶杯喝茶,边打量着那几个逍遥宗的人,令她有些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就这么穿着校服过来了,难道不要遮掩一下的么。
这几人的面孔对于她来说是面生的,宗门那么多人,江沅能接触到的有限,不认识也不稀奇。
这样刚好也省了认出彼此身份的尴尬,不然要是有人认得晏闻歌的脸,发现她一个宗门弟子竟然跟在大魔头身边,她有嘴都说不清。
她一边暗暗打量着,一边轻声问晏闻歌:“身上还有钱没?”
晏闻歌挑眉:“怎么?”
江沅微蹙着眉,苦恼道:“也不知道这边的客栈里还有没有房间,要是早说今晚要留在这儿,该早点去订房的。”
她道:“万一能价高者得,有钱也有优势嘛不是。”
晏闻歌轻描淡写道:“要是住满的话,把人杀了不就有空房了。”
江沅:“……”
她道:“别动辄喊打喊杀的,就算你修为高,这里这么多人,你难道能全杀了?”
晏闻歌:“能啊。”
江沅:。
她忍不住用粤语道:“你太暴力了,我唔钟意你啊。”
晏闻歌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可以被称作茫然的表情:“……什么?”
江沅道:“没什么。能有钱解决的事情还是别用拳头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口吻太过视金钱如粪土,这要是换在从前,可是她只能想想,却怎么都不敢说出口的。
她又与晏闻歌在茶馆内坐了片刻,见那几个逍遥宗的人仍旧没什么动静,只是叫了茶水点心,一边在商量着什么。
因为离得远,并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作罢。
江沅懒得再在这里待着,起身招呼晏闻歌离开,在附近找了家看上去稍微气派点的客栈。
幸而她的运气不错,刚刚好还有两间空着的客房,在店小二的暗示下,晏闻歌多掏了一块金子,顺利入住。
另外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这两间房内的床褥都换了新的过来,江沅尽管嘴上没说,但对此举还挺受用。
至少新换过来的蓬松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大概是用香烘过的,想来也不会因为睡眠环境而辗转难眠。
江沅和晏闻歌至此分开,各自回房前,她多嘴劝了句晏闻歌叫他早睡,对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两眼,才颔首道:“你也是。”
江沅与系统道:“嘿!你瞧见没,他人模狗样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
系统:“那不然呢,能当反派的人自然是有些资本的。”
江沅哼哼:“又开始帮他说话了是吧?”
系统:“你看你。”
其实这个时辰相较于之前她睡觉的时间,的确是有些早了。
但江沅私心还有些旁的事情去做,所以并没有再跟晏闻歌多待聊天套话。
自然了,晏闻歌肯定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就他先前的表现来看,大概率非常无聊。
她正琢磨着自己该什么时候溜出去,忽地有一只纸鹤飞了进来,在她眼前摇摇晃晃。
江沅伸出手去,让它停在自己的指尖,明清迦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
“师妹,我与顾影提前结束闭关,准备外出历练,本想与你一同下山,却见你住处无人。因手头还有一桩委托,时间紧迫,我们得先离开了,你可来与我们会合,或是我们忙完手中的事情来找你。若是方便的话,收到传信后给我回信。”
江沅冷不丁地听见明清迦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间好像摸鱼太过,日常生活就是吃喝玩乐调养身体。
课多数倒是都去上了,但到底天资有限,谈不上有多大进步,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把周砚送去关禁闭,换了这段时间的安宁,除此之外,好像没干什么正经事情。
这两位虽说是提前出关,但仍在按照书里写的那样一步步变强,别说是以后了,就现在江沅都赶不上他们。
最好不要跟主角比机遇比天资,这点江沅十分清楚,也没有非得要跟他们比较个高低的想法。
只是明清迦有点什么好事第一时间就想到她,明知道她肯定会拖他们后腿,却还愿意带着她一起出门历练,着实令她感动。
江沅想了想,认真给了回信。
“师姐,我现下的确不在宗内,嗯…嗯……我也算是在历练,一点儿也不危险,不用担心我。等我这里的事情忙完了,自会去寻你们,一切小心,注意安全,勿念。”
给明清迦回了信,江沅长舒一口气,与系统道:“你别说,要不是当电灯泡不合适,我还真想找她去。”
系统:“问题就在这‘不合适’上。”
系统:“一两天就算了,时间长了你看顾影跟不跟你急。”
江沅嘟囔:“他俩成为道侣之后,有的是时间腻歪在一块儿,现在那么小气做什么。”
系统:“你下次就这么跟顾影说,他或许会因为你的‘祝福’给你点好脸色。”
它说的是真话,但江沅却知道,现下自己跟晏闻歌相处的还算是热络,忽地跑去主角那边,系统肯定要拦着自己,索性就不跟它再聊了,望了望外边的动静,见还有不少修士在外行走,便也不急着出门。
而另一边,晏闻歌的确没有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内。
他折回了今日他与江沅所逗留的那座茶馆里,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瞥见一桌他们来时就坐在角落里的修士们,主动上前,淡淡道:“劳驾,问点事情。”
这几个修士正有些昏昏欲睡,乍一看见他过来,腰间并无佩剑,虽样貌俊美,可只身一人,看不出是哪家的人物,眼神皆有些警惕。
一名白衣修士先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晏闻歌直截了当道:“今日与我一齐来的那位女修,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是否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要说女修不女修,同行不同行的,他们或许一时还想不起来,但一说到女修被人找麻烦,几人顿时就想起了先前那出小闹剧。
只是……
白衣修士将晏闻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貌美,难免有些轻视:“我凭什么告诉你?”
晏闻歌蹙眉思索了一瞬,从袖中取出一只钱袋搁在桌上,语气略有些不耐烦:“这样可以了吧。”
白衣修士大怒,颇觉自己被面前这人侮辱了一番,下意识攥住了搁在桌上的佩剑,怒目而视:“你别太过分了!”
晏闻歌闻言更加不耐烦,他们这些人又不是全然跳出红尘外,黄白之物更不是没有用的石头,世家、宗门,哪个不要钱?
江沅便能大大方方地收下钱财,或是顺杆往上爬地挑选宝物,今日见面时,他还瞥见那枚玉戒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白皙修长,十分相配。
怎么她就可以这般坦荡,这些人反而要装模作样,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不要钱是吧?”晏闻歌道:“那要什么,爽快点,我赶时间。”
这下不只是白衣修士,连同桌边的其他人也觉得这人实在嚣张,压低了声音道:“欺人太甚!有本事你跟我们出去!若你能赢了我们,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你敢么!”
晏闻歌眸光一闪:“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竟是先一步起身离开,走至茶馆门口时,还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十分挑衅。
聚众不方便闹事,此刻夜幕降临,在无人之地,他们难道还怕这一个小白脸么!
几人见状纷纷提剑跟上,被晏闻歌引到一处无人的密林中。
须臾,这几人干净利落地倒了一地,佩剑都还未来得及出鞘,只顾着捂着胸口嗷嗷求饶。
晏闻歌在白衣修士面前蹲下,神色冰冷,漆黑的眼珠冰凌凌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道:“现在能说了吗?”
白衣修士这会哪儿还有先前的骨气,一个劲地朝他点头:“能说能说!”
有这样的实力早点怎么不使出来,害的他们以为他真是小白脸,无端被收拾一顿!
生怕晏闻歌不满意似的,白衣修士仔仔细细地将那名女修引起的所有骚乱,还有她的反击,以及那几个言语调戏他的人——包括那句小白脸,都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这人去找陈家那一行人的麻烦,应当就不会跟他们计较了吧!
晏闻歌听罢,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双眸闪过几道意味不明的光,向他确认道:“所以那名女修没事,是吧?”
白衣修士哀嚎:“何止没事,陈家的人都没能碰到她一根手指头,就全被她给骂走了!”
晏闻歌唇角微弯:“我知道了。”他矮下身,又逼近几分:“无论是谁来问,都不要说见过我,更不要说跟我讲过这些事情。你明白吗?”
白衣修士盯着他,背后无端发凉,连连点头:“知、知道了。”
晏闻歌微笑:“知道就好。”
“若是让我听说你出去乱说话——”他微妙地顿了顿,才补全了下半句话:“我会把你们的舌头,全部割了喂巫心源的灵兽。”
白衣修士惊恐地捂住了嘴。
晏闻歌不再看他,利落地站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陈家的人并不难找,再者来这里的人当中,穿紫衣的寥寥无几,晏闻歌很快就寻到了在人群中神色飞扬、侃侃而谈的目标。
紫衣修士一看见晏闻歌,便认出了他就是今天自己刚调侃过的那个‘小白脸’。
前些时候在众目睽睽下丢了脸的记忆再次涌上脑海,紫衣修士面色微变,先一步站了起来:“是你!”
晏闻歌挑眉:“看来我没找错人。”
紫衣修士咬牙:“怎么,那女人去跟你告状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来为她出头?”
他按住自己腰间的佩剑,狞笑道:“先前那种场合里,她动动嘴皮子就算了,现在你只身一人来找我,就是自寻死路。”
晏闻歌的视线扫过他身边那几个人,平静道:“他去找麻烦的时候,你们也在?”
紫衣修士嗤笑道:“什么意思啊?装英雄上瘾了?”说着,还探头朝他身后看去:“可是你的美人没跟过来啊,你演给谁看?”
晏闻歌道:“不说吗?”他想了下:“那就当你们都是一伙的吧。”
他手腕一晃,通身萦绕黑雾的佩剑随之亮出,他攥着剑,往前走了两步。
有人隐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抽剑的同时高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晏闻歌忽地弯了下眼,浓艳的五官在黑夜中宛若一柄静立的锋刃,他缓缓道:“没什么,做点好事,提前送你们去巫心源深处。”
紫衣修士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剑,双腿不自居发软,心虚道:“我、我可是陈家的人,而且巫心源里的瘴雾还没散,你不能……”
晏闻歌微微抬起脸,下巴抬起,神色十分傲气:“说完了?”
“那就,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