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星,你想报考哪个大学啊?”陈亚生问。
“我,还没想好,你呢?”
他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回答,“我也还没想好。”
“你要考法律专业吗?”顾怜星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想考这个专业?是……”陈亚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是她告诉我的”,她淡淡回答。
“哈啊,真是的,那她没跟你说过别的吧?”
“她以前会把她知道的,看到的,听到的都分享给我,关于你的事情,她也告诉我了,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她说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在别人面前总是装作无事发生……”
“瞎说……”陈亚生把头扭向一边。
顾怜星目光追去,“她当时还说如果你一整天都若无其事,她一定会把你打哭,然后扔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他垂下眼眸,轻笑着,“我怎么可能被她欺负,又胡说……”
“噗哈哈哈哈哈……”顾怜星笑着看向窗外,“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我们把东西搬进来吧。”
“走。”
远距离的滨江,雨越下越大,祁岚在今天出院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
祁岚看着乖乖的白茫在吃白饭,给她夹了一块羊肉,“看你这些天瘦了些,是不是爸爸亏待你了?”
“啊!没有,爸爸,待我很好。”
“祁夫人,我可不会亏待咱们女儿啊,不过,这些天我都在工作,小茫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瘦了,这怪我。”
“没有,爸爸妈妈,我最近就是胃口不好,我很容易长胖的,过几天我就胖回来了,你们就等着看我的双下巴吧。”白茫用一种略显亲切的语气回答他们,一边回答着,一边大口吞下了羊肉他们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嘲笑,不是纯开心,是一家人的气氛被活跃了起来,但是吃羊肉的人不爱吃羊肉。
饭后,白茫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垂头,“果然还是放松不下来啊,一家人吃饭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啊,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她的心里话从嘴里说出:“这里就是我的家啊,这里的东西都很贵,很大,跟以前相比真的华丽很多”,她看着窗外的大雨,“阴天果然最适合睡觉”,说完便起身上了床,侧身蜷缩着,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楼下响起了几声急促的脚步,之后,白纳阳和祁岚就出去了。
孙家祖宅里的书房里,孙林府收到一条没有备注的消息,上面写着:【在初屿市的订购的鲜鱼只剩一箱了,其余两箱在运送途中被人高价买了下来,如果想要回,您可以去找找他们,不过一定要不回来了】。
孙林府看完收起了手机,慢慢走向座椅,轻轻擦拭着他夫人的照片,“吴管家”。
被叫做“吴管家”的人走了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他低头俯身询问着。
吴管家是被卖到孙家做仆从的,从小就跟在孙林府身边,小时候的孙林府看到他可怜,就向他的父亲要来了吴管家,等到没人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呢?你多大了?你的父母呢?”
吴管家一字一句的回答:“少爷,我叫吴家,我是被母亲带到这里的,母亲说这里能养活我,我今年10岁,我没见过我的父亲,母亲把我带到这就走了。”
少年时的孙林府天性善良,他很快适应了这个新来的仆人,而且对他很好,吴家也是忠心耿耿,一直保护着孙林府。
吴家时常说自己只是个下人,是被买来的,身份低微,不应该和少爷做朋友。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买卖这一套犯法的事,你要是这样说是不是会让我们孙家失掉脸面呢?”孙林府次次都这样反驳他。
渐渐的吴家也不再提起,但心里还是有一道界线,直到现在,他的心仍然和年少时一样,但此时的孙林府少爷已经不同了。
“吴管家,你去看看我先前购买的两箱鲜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重点查一查是不是伙夫偷走了。”
“是,老爷”,说罢,他就去做任务去了,正巧遇到孙从安出门。
“少爷,您要出门吗?”
“是的吴叔,我要出去买些东西。”
“外面的雨很大,少爷不妨告诉我想买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没事,吴叔,您……”
“少爷,我来了,吴叔好”,一个年轻人撑着伞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阿哲怎么来了?”吴家问道。
“啊,少爷要出去,我来接他。”
“对,吴叔,您先忙吧,我走了,走,阿哲。”孙从安快步走了出去,阿哲撑着伞在后面追,留下吴家一个人在门口站着。
“小少爷这个样子还真是和老爷小时候如出一辙,哈哈哈。”
孙从安来到当地最出名的珠宝店,阿哲跟在后面问:“少爷,您怎么想着来这里了?”
孙从安边看首饰,边回应:“买礼物。”
“买礼物?珠宝应该是送给女生的吧,难道少爷你有女朋友了?”阿哲一脸不可思议,“您不是都不和女生走近吗?”
孙从安停住,故作严肃,“我是给祁岚伯母选的,她刚出院,我们理应如此。”
很快,孙从安找到了一片很精致珠宝的区域,他很纠结,“她会喜欢哪一个呢?”
“啊?少爷在跟我说话吗?”
“阿哲,你要是女孩子的话,你会喜欢哪一个呢?”
“少爷,您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是女孩子呢,不过我要是……”
“哎呀,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孙从安对销售人员说:“你好,这几个我都要了,帮我装起来。”
“好的,孙少爷。”
“对了,那个栀子相赎的手链请帮我单独包装一下。”
“好的。”
随后孙从安又看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去了不同的地方,买了一些贵重物品。
回到车上,阿哲又问道:“少爷,您买的东西不像是给白夫人一个人的,尤其是那条什么栀子花的手链,那是送给喜欢的人的吧。”
“……”
“少爷您怎么不说话?”阿哲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孙从安,一只手略微捂着嘴角,但还是没法掩盖脸上满满的笑意,他一直想着什么,根本没在意阿哲说的话。
阿哲懂了,偷偷笑着,而且还小声说道:“原来是迫不及待去白家了啊。”
来到白家门口,按完门铃之后,等待过程中,孙从安整理整理衣领,拍了拍衣角,阿哲调侃他:“少爷,今天下雨,应该没有灰尘。”
孙从安立即收回手:“咳咳,见人先整理自己的衣衫,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而且没有灰尘还有雨水,这让人看到了多不好啊。”其实,要说雨水的话,最应该拍打衣服的应该是阿哲。
“明白了,少爷!”
白家的管家阿姨看了看门口的人,脚步迅速的走了过去,“孙少爷啊,请稍等”,说话的功夫,她把门打开了。
“白叔叔他们都在吗?”
“先生和太太出去了,少爷和小姐都在快请进。”
因为白纳阳夫妇都不在,白茫在房间休息,管家阿姨去找了白逸,不出意外,他在画画。
“从安哥,是你啊,快坐。”
孙从安坐下,向其他地方看了看,“从安哥,你怎么来了?”
“啊,我听说祁岚伯母出院了,我带了些东西来看望看望……替我父亲。”
“这样啊,母亲一切安好,今天和父亲出去了,不必挂怀。”
“希望祁岚伯母能够尽快恢复身体,对了,这是我和父亲给白叔叔和祁岚伯母的一点心意,还有……给白小姐的。”他从外套内的口袋里缓缓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啊,姐姐她在休息,嗯……可能要等一会,要是从安哥有事的话,还请哥以自己的事情为重。”
“没事,我没什么急事”,孙从安的心思太明显了,白逸一下就看懂了。
“那这样的话,从安哥你来当我的模特吧,我好久没画人物了,也没给哥画过肖像,在我这里留一张画再走吧,好吗,从安哥?”白逸故意问他。
“好啊,那你画吧,慢慢画,我不着急。”他把盒子又收到了口袋里,同样的位置。
雨慢慢小了,白茫迷迷糊糊挣开眼睛,觉得有些口渴,想着下楼喝水,此时的白逸正在给孙从安画画。
她没有注意到孙从安,只看到了白逸在画画,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说话:“白逸,你在画画吗?”
孙从安听到她的声音,眼里像是划过了流星,他转头看向楼梯,跟她对视后立马站了起来,阿哲注意到少爷这一举动,也跟着站起来看了过去。
“白小姐,你好”,孙从安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孙从安,你怎么来了?”她走向他们。
“我是替父亲来看望祁岚伯母的,但他们现在都不在,我就在这里等了一会,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来了呢,所以你在给白逸当模特吗?”
“嗯。”
“啊~让我看看白逸画的什么样啊”,她走到白逸身边,画中的少年很是温柔,“嗯~真厉害,画的和现实中一样好看。”
孙从安被夸的很开心,阿哲看懂了,悄悄提醒他们家少爷手链的事,孙从安将盒子再一次缓缓拿了出来,他拿着盒子走过去。
“白小姐,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
“什么东西?”白茫疑惑着打开盒子,“是手链?”她看向孙从安。
“嗯,看到它的时候就感觉和白小姐很配,就买下来了,你…喜欢吗?”
白茫拿起手链,上面的小块玉被雕刻成了栀子花状,周边大小不一的珍珠零散的分布在其他地方,白茫欣喜,“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白茫的反馈让孙从安很开心,他已经在想下一次见面送什么礼物了。
“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阿哲在孙从安耳边说道。
“嗯,我知道了”,他小声回应,又正常道别:“白小姐,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是啊,一会可能又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我送送你。”
走到车边,孙从安让阿哲先上去,他要和白茫说些话。
“还有什么事吗?”白茫问他。
“今天来的很仓促,不好意思了”。
“这是什么话呢,而且今天下了那么大的雨,你都不应该来的,天晴了再来看望也是一样的。”
“我…感觉和你很久没见了,所以,所以想快点来看看你…和伯父伯母”,说这话的时候他都没有看白茫,说完后看她没反应,又补充说:“还有白逸……”
白茫看着他,“嗯,你想向我们家问好,可是父亲母亲都不在家,下次可以先和我联系联系,这样就不用白来了。”
“我没……好,我下次和你说……”孙从安有点不开心了。
“这个手链你帮我带上吧,我自己带不方便。”
“啊!好啊。”
白茫向他展示,孙从安腼腆回答:“真好看,和你很配。”
“谢谢,我很喜欢你送的这个礼物。”
一番话之后,孙从安坐车离开了,他心里想着要是没有那几个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