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瞅准时机报警。
刀疤男横躺在地,“快快快!要手机是吧,给给给,把手机给人家美女!!!”
岑莜接过手机,秦舒凑上去看,是自己被恶意偷拍了。不止自己一人,还有别的女生的照片,拍腿的、拍裙底、拍胸部和拍女性微张的红唇。岑莜删了这些照片后,又打开网盘——果不其然。
岑莜删完备份对商凝说:“好了。”
“道歉。”
“臭娘们我劝你别太过分!!!”断眉男站在十步开外地地方骂道。
商凝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笑不及眼底,仰着脸说:“你看呀,你的朋友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你的死活呢。”说完匕首狠狠一压。
“你他妈闭嘴!”刀疤男一咬牙,对着秦舒大声喊道:“对不起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偷拍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商凝收了刀缓慢起身,蹲得太久他有些头晕。岑莜将手机砸在刀疤男身上,顺便帮他安好了胳膊:“滚。”
刀疤男带着断眉男溜之大吉,断眉男还不忘撂下狠话:“操你妈的,别让我在遇到你,我——”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商凝刚刚收起的刀倒在他的脚边,腿上出现一道鲜红的口子。
二人跑不掉的,因为警车来了,岑莜也趁机打电话给岑母。
民警下车询问情况,断眉毛张嘴就来:“警察同志,你看她们几个未成年无法无天!把我兄弟手都弄断了,你看看这儿,这——故意伤害!”
男警:“没问你,都局里老人里!”
男警转身和商凝说话:“好久不见啊,商凝。不是,你怎么又打架啊?”
又?
秦舒听到这看向商凝,商凝也在直勾勾地望着她。
商凝:“嗯。好久不见。我应该有两年多没见过了你了。”
男警:”……这倒是,看来高中是忙,你都没空打架了。”
目击者和秦舒一同和警察说明情况,岑母也不是第一次对付这种事了,半寸不让:“照片删了可以技术恢复!要你要是不愿意和解、觉得亏,我们不怕麻烦可以打官司!”
一听打官司,两男的退缩了。与其花钱打理亏的官司,二人更愿意进入蹲几天。
男警:“商凝,他刚刚是不是要伤害你?”
商凝倒是诚实,指着地上的刀:“对,他想捅我。”
刀疤男声嘶力竭:“污蔑啊警察同志!她都给我手整断了,我不得正当防卫一下!”
一旁的女警看不下去了,“你这活泼乱跳的,胳膊哪断了?上个星期偷东西才出来,这又要进入。”
“不是,你看我……”刀疤男没声了,呆傻地望着自己的胳膊——好的。
刀疤男:“我脖子还是她划的。”
商凝:“是他想给自己纹身。”
断眉男:“我腿还在疼。”
商凝:“他想跑来打我,自己摔的,大家都看了。”
“对对对。”
“就是,人小姑娘这么柔弱。”
......
几个迟迟不肯走的围观路人连声附和。
男警听到柔弱二字干咳两人,要不是他被商凝打了,他就信了。
刀疤脸指着商凝质问:“她?她?!柔弱?!”
岑母:“她一个小姑娘,看到老奶奶都抢着扶人家过马路。”
尽管两男的心又不满,但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今天是碰上硬茬了。这件事就这么不痛不快地和解了。
岑莜搓着商凝的胳膊,柔声细语安慰她。商凝喝着任意的小饮料,目光呆滞,却在秦舒靠近她时向后退。
男警打开车门,“走吧,商凝。”
秦舒:“事情不都解决了吗?去哪儿?”
男警:“送她回家。”
秦舒把买来的奶茶送给了岑莜和任意。岑莜看二人上了警车,“哎。”
“哎啥呀?”任意喝着饮料,“担心她们吵架?没事,小吵怡情。”
岑莜面露难色,指了指自己:“你觉得商凝这种人,吵架可能吗?”
任意仔细想了想,”好像……不太可能。”
任意说着将瓶子扔进垃圾桶,岑莜突然想起来,问:“你刚才给商凝喝什么了?”
任意拎着袋子示意:“小甜酒啊。”
岑莜:“你疯了!她只是看着清醒,人都醉成桃子了!”
任意倒是无所谓:“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再说还有秦舒呢。”
岑莜觉得天塌了。
这一路上商凝都没有和秦舒说话,警察问二人是什么关系,秦舒说是姐妹关系,商凝也没有否认。
警察轻车熟路将二人送到小区门口,男警不放心地嘱咐一句:“商凝,你成年了吧。别那么好斗,有事找警察。”
商凝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了。
秦舒向警察道谢后,跑去追商凝。
男警靠在车门上,女警问:“你认识那小姑娘?”
“何止。”男警自嘲一声,“你都不知道这丫头上初中那会儿多虎,有一次差点把人打死,赔了好多钱。”
“没人管吗?她父母呢?”女警问。
“联系不到。”男警说,“估计是没爹没妈,出了那么多次事爹妈影子都没见到。”
女警望着小区,“住在这地段,父母应该挺在意孩子的吧。”
“谁知道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希望下次出勤别让我碰到她。走吧。”
商凝本来就走得摇摇晃晃,被绊了一脚后直接休息。秦舒听人说,平时安静的人喝了酒之后会变了一个人,但商凝这一路不吵也不闹,一言不发。
“商商,醒醒,到家了。”秦舒轻轻地喊了一声商凝。
“嗯?”商凝睁眼,“什么?”
秦舒:“把门打开,回家睡觉。”
“哦。”商凝从邻居的地毯里掏出备用钥匙。
秦舒心想:“真是醉了,也不避着我。”
门是打开了,但商凝却不愿意进去,她盯着秦舒,然后跑下楼。
“诶......”秦舒连忙将门关上,下楼追人。
但是商凝跑得很快,秦舒找到她时,她坐在沙坑旁,将自己抱膝,缩成一团。
“商商,我们回去了。”秦舒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商凝身边,陪着她。
商凝不理她,将脸埋地更深了。
“你是生我气了吗?”秦舒向她挪了几步,谁知商凝也向一旁挪了几步。
秦舒不死心,把人逼到了角落。商凝直接起身走到对面,然后坐下。秦舒紧随其后:“商商,你别不理我,说句话嘛。”
商凝就是不说话。
秦舒有点抓狂,“商凝,商凝~~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你别一声不吭,要不你骂我两句?”
不管秦舒怎么说,商凝就是不理她。
秦舒刚捡起一根树枝,就被商凝一把夺过,用其在沙坑里比划。
秦舒:“嘿——这是我先拿到的。”
商凝置若罔闻,秦舒决定逗逗商凝。
商凝自顾自地画着,秦舒又说:“你不能抢我的东西,这是不道德的,还给我。”
秦舒说着伸手便向她要,不料商凝直接把木棍扔在秦舒腿边,然后背对着秦舒。
秦舒拿着木棍戳了戳她,“生气啦?”
商凝又往自然会挪了位置,依旧不说话。秦舒索性直接走到商凝的对你俺,然后坐下,把木棍给他:“给你。”
商凝撇了一眼,抬手将木棍打掉。
“呦,脾气还不小。”
看商凝不搭理自己,秦舒另辟蹊径,她指了指沙坑,说:“你画的这棵草好——大呀。”
商凝:“……”
“这个虫子也太——胖了吧!”
商凝:“…………”
“这个石墩子好丑。”
商凝忍无可忍,“你才是大虫子!!”
“呀~理我啦。”秦舒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商凝,“那你说这不是虫子是什么?”
商凝恼羞成怒,用手将自己画的东西涂得乱七八糟。秦舒急忙抓着她的手,掸掉沙子:“好了好了,你这人怎么连玩笑都开不得,真是没意思。”
商凝起身要走,秦舒大步流星堵住人,抓着商凝双手求饶:“错了错了,别走。”
商凝的肩微微起伏,倔强地瞪着秦舒,用力抽回手,但秦舒死活不松手,商凝索性甩手直接坐下。
“我能追到你也是有本事。”秦舒嘟囔着,她向商凝靠近,商凝就挪开。
秦舒:“讨厌我?”
商凝没说话。
秦舒:“你不讨厌我就不许远离,不然你就是讨厌我。”
商凝真得坐在原地不动了,秦舒心想:“怎么这么好玩。”
秦舒:“那我不问你上什么气了,反正你也不告诉我。那你告诉我你刚才画的是什么?”
商凝描摹这刚才的痕迹,用下巴抵着膝盖,“是小狐狸。”
秦舒用木棍指着“草”说:“我看也不像啊。”
商凝生气地夺过木棍,挨个指给秦舒看:“这个是玫瑰花,不是草!中间的是小王子,不是石墩子!这是狐狸!小狐狸!!你才是大虫子!哼!!”说完又将木棍扔了。
“是《小王子》那本书里的狐狸吗?”秦舒悄悄靠近她,商凝点点头。秦舒又问:“你喜欢那只狐狸?”
商凝不服气地反问:“犯法?”
“你就告诉我嘛~”
“就不。”
秦舒摆烂,说:“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结果商凝真的不告诉她。
秦舒妥协:“好吧,其实我很想知道。”
半晌,商凝才慢慢开口:“因为这只狐狸很笨。”
狐狸怎么会笨?
这是秦舒的第一反应。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秦舒问。
“我就这么觉得,要你管。”
秦舒不自觉地笑了,这人一醉,比平时活泼多了。
“那你说说谁能管你?”秦舒问。
商凝摇着头,“没人愿意管我,都讨厌我。”
下一秒,她像是外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我成年了,我早就是大人了。”
秦舒像是在哄小孩,用肩膀撞她,温柔地说:“我喜欢你。”
商凝抬起头看她,表情十分认真,“你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