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之后,目光所及的,是悲凉。
多赞多梓清点完战况后,他们面色凝重地走到临时烧起的篝火旁,向东方烁汇报。
“首领,属下已经清点完毕,此次马贼入侵,遇难者108人,受伤62人,部落烧毁房屋50余栋,尤其牧场几乎尽数焚毁,能追回的马匹羊群不足百只……”
风声呼啸,火堆里不知烧了什么东西,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东方烁停下手中的事情,问:“长老找到了吗?”
两人摇摇头。
“孩子们怎么样了?”为了搬运伤员,修建帐篷,他忙满头大汗。
多赞连忙回话,“多亏了颜公子的预警,格桑与胡医阿羟在第一时间将孩子们转移去了树林,并无大碍,只是……只是水牛在半路失踪了,他娘急去寻他,遇……遇害了。”
脑中浮现了前些天那对母子的场景,他叹息一声,“务必把水牛找回来,大娘……好生安葬。”
两人立即点头,“是!”
抬眼间,他看到了那个在伤员中穿梭的人,脑中里不知道想到什么,走上前去,盯着颜乐天的腿看。
感受到一抹奇怪的视线,颜乐天扭过头来,发现了盯着他裆部看的东方烁,他立即窘迫起来。
“你干什么!”
东方烁急忙收回视线,正色地说:“没什么,只是好奇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居然好的这么快。”
颜乐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虽然被系统小咩给治愈了伤腿,但这在他人看来无可厚非确实是太快了些。
他解释道:“已经差不多能走了,只是伤及血肉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前些天还坐在那椅子上,”他拉过颜乐天的手,“走,去让阿羟给你瞧瞧!”
“不用了,大家都受了伤,很忙。”他拒绝道。
“不行!”见眼前人不跟自己走,他索性将那人抱起来,朝一旁走去,“你本来伤口就大,若是处理不好,会落下病根,留疤的。”
颜乐天此时脸烧成了一个筛子,“放,放开!”
可那人丝毫没有理会。
*
走到临时搭建的帐篷前,阿羟在里面给伤员上药,格桑则在一旁捣药,东方烁终于放下了颜乐天,对他说:“阿羟在里面忙,你我等等。”
颜乐天板着脸,没有理会他,走到了昏迷的阿紫面前,关心得问格桑:“她怎么样了。”
格桑一边捣药一边回答:“我找到她时就已经昏迷,阿羟说她肺部吸入了太多烟尘,要好好休息。”
“是我没保护好她!”颜乐天十分自责。
“不怪你的,颜……颜公子。”她还未习惯颜乐天的名字,“多亏了你提醒我,否则孩子们……”她几乎不敢想象那后果。
“乐天,走了!”一旁的人叫住了他,可他实在不想耽误阿羟的时间,便装作没有理会。
“嗯……?”
“首领!”格桑突然尖叫一声,他回过头去,下一秒,他又急忙上前,扶住了那即将倒地的东方烁。
“我没事……”颜乐天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那微弱的声音,他连忙呼唤着他。
“烁!”
“烁!你醒醒……”
……
*
苍茫的草原上,是亡命之徒与猎杀者的角逐。
“水猴,停下!”东鹰长老累得气喘吁吁,他一路追着水猴,已经追了数十里,可那人似乎没听到他的叫声,速度反而更快了。
迫不得已,他拿出草原打猎用的弓箭,对准那亡命之徒,射去。
东鹰之所以叫东鹰,是因为他年轻对捉拿草原里的野兔十分拿手,一把弓,几乎箭箭必中。
而这次果然也没有失手,离弦之际便是命中之时。
他喘着粗气,上前去查看“猎物”,骂道:“让你别跑,跑喽,非逼得我射你是吧,你个叛徒!”
水猴被一箭贯穿,直直倒在了地上。
东鹰见他一动不动,暗道一声不好,怕是自己没把握到轻重,给这厮一箭穿心了,自己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他连忙走上前去,探那倒在地上人的鼻息。
突然,变故从生。
正当他伸手之时,那水猴突然睁眼,恶狠狠的盯着他,从口中吐出一把毒针,直袭东鹰面门而去。
“啊!”一道惨叫声凭空而起,却不是东鹰的,而是那水猴的,东鹰握着箭,又向下刺了几分。
“老子就知道你要耍祸!”他收回自己及时摊开挡针的布,拾起一根针就朝水猴身上刺去,再一手去捏住他的嘴巴,逼他吐出了藏在牙缝的解药。
“老东西!”水猴一声声恶狠狠的,咬牙切齿。
东鹰发笑,“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面粉还多,想暗算老子,呵呵,老子问你,你背后到底是谁?”
水猴眼神躲避,回答道:“马贼,独眼,你想还想问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痛快点!”
“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马贼连同我们部落均损失惨重,你敢说这不是你背后人的手笔?”他正质问着,不知为何,空气中突然传来一抹异香。
“不……”还没说完,水猴浑身竟然抖动起来,东鹰以为他毒性发作,连忙将刚刚从他牙缝中扣下的解药往他嘴边送去,可那水猴不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张得老大,却迟迟不敢闭上。
“长老?好久不见!”突然听到耳边一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回过头去,这才发现,背后竟然已经来了数十个人,为首的,是一名男子。
他微眯双眸,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贵气,同时,一股肃杀之气也顿时充盈了整个草原。
“来者何人?”
东鹰呵气一声,连忙拿过自己的弓护在身前,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们。
“呵呵,看来小辈资历太浅,长老不认得我。”他一抬手,立即有俩大汉上前来,将其护在身后。
“爹!”
人堆里突然跑出了一小孩子,直奔那水猴而去,那正是水牛。
“看来还是有人不懂规矩啊!”那贵气的男人淡淡道,立即有一人被押出来,跪在了他面前,这人居然是——姚敬。
“啪!啪!”押着姚敬的人顿时就给了他俩巴掌,随后骂道:“看不好孩子你还能干什么?这就是你效忠王子的态度吗?”
“王子恕罪,在下定会好好管教,定不会让水牛再对勒舍王子不敬。”姚敬虽嘴上说着,双手却是握紧了拳头。
“你是勒舍?”东鹰长老震惊不已,可是很快,他又将这愤怒转化为了怨恨,七年前,金王为消灭东方部落特地颁布了法令,余下七子谁要是杀人最多,谁就是未来的王,而这勒舍,虽为七子,却是那七个中最为毒辣的,杀的人自然也是最多的。
他立即对其展开攻势,想弯弓射杀勒舍,却被那挡在面前的俩大汉挡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被他俩轻松擒拿了。
勒舍一步一步缓缓朝着那趴在水猴身上痛哭的水牛走去,无视了其他人。
“爹,你醒醒啊!爹。”水牛痛哭流涕,一双小胖手死死握着水猴的胳膊,可他的父亲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死不瞑目。
“乖孩子,别哭了,你的父亲已经走了。”勒舍竟没有嫌弃水牛浑身哭得脏兮兮的,将他抱在了怀里。
好不容易有了依靠,水牛松开了父亲的胳膊,趴在勒舍的身上哭了起来。
“啪!”人群中又响起了一声巴掌,姚敬脸上已经被扇得通红,可那人仍旧训斥道:“分什么心,王子替你亲自示范,还不学着点。”
“是……”姚敬松开了拳头。
“孩子,你认得他吗?”勒舍手指向东鹰,问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水牛。
“呜——”水牛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勉强收住呜咽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认识,那是长老,东鹰老头!”他满腹哭腔地说道。
“水牛,别在勒舍怀里,那是我们的仇人!”东鹰喊道,却被那架着自己的大汉一拳干翻在地,又被粗鲁得提起来,眼冒金星。
“不是,那是你的杀父仇人,孩子!”勒舍的声音淡淡的,却仿佛有魔力一般,在水牛耳中变得无比魅惑,他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刀尖后,将他交给了水牛,可水牛却害怕得看着他,不敢接。
“孩子,你现在要报仇,对准仇人的心脏,扎进去,为死去的父亲复仇。”他抱起了水牛,一步又一步朝着东鹰走去。
可水牛却只想着躲避,他害怕得直往外跑,“不,不要!”可勒舍的手却死死的禁锢着他,身为一个小胖子,130的体重在男人的怀里更一个物件一样,挣扎,却无任何作用。
男人握着水牛的小胖手,小胖手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刀,他一步步朝着东鹰走去。
“放开!”东鹰长老拼了命挣扎,可俩大汉将他死死按住,不能动弹。
“把刀握紧哦,宝贝。”那魅惑的身影,又在耳边响起,水牛鼻腔里顿时充满了那股异香,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听男人的话,将那把刀握紧。
“啊……”鲜血犹如河流一般自口中流出,匕首洞穿了他的心脏。
微风吹过,草原上只剩俩俱尸体,一俱水猴,一具东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颜乐天满脸通红:你盯着我……看什么!流氓。
东方烁:乐天,昨夜为夫生猛了些,你别急着走,我们去找阿羟看看。
颜乐天:滚,不去。
面对颜乐天的拒绝,他却陷入了沉思。
颜乐天:我说了,不去!你在想什么?
下一秒,他直接被抱起,径直往帐篷走去,那人埋头在他耳边说:为夫刚刚在反思自己,看来还不够努力,乐天,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