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的目光落在了姮沅的身上,患着重病的他并不觉得身上的病痛如何,反而觉得姮沅的嗓子更值得关注,他关切道:“寒……药……”
姮沅知道谢长明仍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会关心她,而恰恰是这种纯粹的关心让姮沅觉得抬不起头,背叛带来的愧疚让她匆忙避开谢长明的视线,短促地道:“是风寒,我会喝药的。”
谢长明心忧道:“要……顾……我……不……”
要照顾好自己,我往后不能陪着你了。
姮沅再也忍不下了,在眼泪夺眶而出前,起身离开,避到檐下,在铁马的撞击声中,无声地擦着眼泪。
谢长陵推门而出,袖着手倚靠着门框,道:“嫂嫂怎么哭了?”
姮沅才不想在谢长陵这个混账前流露出她的脆弱,他这人看起来毫无同理心,看到旁人的痛苦不仅不会理解,只会借机更肆意地嘲笑她。
她的痛苦不该成为旁人的玩具。
姮沅嘴硬:“没哭。大司马要走了?那就走好不送。”
她没看谢长陵,绷着脸冷漠地进屋,谢长陵仍袖着手,只是身一动,挡住了她的去路:“嫂嫂怎么总是急着赶我走?我们叔嫂之间关系那么差,会让十一兄担心的。”
姮沅嗤笑:“长明与大司马是自幼一处长大的堂兄弟,我们能不能成为同路人,长明心里清楚。”
谢长陵道:“这可真叫我伤心了,我收留了十一兄,还给他日日供着山参,结果却换来嫂嫂要与我划清界限。”
姮沅听出了他的威胁,或许依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那算不上威胁,只是他好心地提点了,可他只要说上这样一句话,就立刻把姮沅的手脚束缚起来,一切底气都没有了。
她嗫嚅了一下,不肯就此低头,可也不敢再说什么话挑衅谢长陵了,只能垂了眼,看着裙边。
谢长陵方才微弯了腰,唇移到姮沅的耳边,道:“我再给嫂嫂一个机会,若是今天能取悦到我,明日就继续给十一兄供山参。”
姮沅忙拽住谢长陵的手,他轻皱眉瞥了眼她的手,姮沅没注意到这点,直接道:“你那天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谢长陵反问:“我说什么了?”
姮沅迅速地道:“你说只要我……去你屋子,你就给长明续上参汤。”
谢长陵笑了一下:“原来嫂嫂这么看得起自己,觉得一次……能值那么多的山参。”
他拍了拍姮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嫂嫂该有自知之明。”
两句话就把姮沅说得面红耳赤,恼羞交加,眼泪屈辱地在快要落下来时,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不能哭。
长明还需要她。
姮沅将眼泪抹干净了后,才转回了屋,谢长明还醒着,他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似乎不太平静的样子,便害怕姮沅吃亏,看到姮沅眼角隐有泪痕的样子,他担心又紧张地想起来,但躺久了后,身上确无力气,谢长明差点摔到地上。
姮沅忙快步过去,气喘吁吁地将谢长明扶起,谢长明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眼角看,确信她确实哭过了,心疼地想给她抹眼泪,可是连手都抬不起。
这样一点小事都做不到。
谢长明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身子,但因为手没力气,动静不大,没让姮沅注意他因为无力保护姮沅而产生的难过和自责。
姮沅帮谢长明安置好,道:“有事喊我就好,别伤着自己。”
谢长明虚弱地摇了摇头,道:“泪……为……”
姮沅轻轻拍打了一下他:“还不是因为你说了那样的话,把我惹伤心了。”
谢长明有点不信,还想问她和谢长陵在门口争执的事,但姮沅轻轻将脸贴在他的怀里,双手虚拢着他的腰:“长明,你若真心疼我就要努力地活下去,陪着我,保护我。”
谢长明鼻尖一酸,他很想给姮沅承诺,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不会有更多的时间了。
他终将辜负姮沅。
他对不起姮沅。
*
谢长明又睡了。
他就像个孩子一样,躺在那儿,无知无觉,不必感受悲喜。
姮沅双眼空洞地在他床边坐着,想着究竟有没有办法可以不取悦谢长陵。
很遗憾,她找不到。
可要她做那种事,她也实在不情愿,所以有没有办法不做那种事,还能取悦到谢长陵呢?
姮沅想不到。她没有钱,买不了金银珠宝,也没有一副恶心肠,折磨他人给谢长陵取乐。
想来想去,她似乎真的只剩下一具可供人玩弄的皮囊了。
姮沅难以接受这种结果,她踌躇了会儿,起身往外走去,找宝珠问膳房在哪儿。
有一批女使因姮沅受罚的事在前,现在女使看到姮沅都很警惕,但凡她出门,都要紧紧地跟着她,生怕一不留神就让她寻到作妖的空隙。
听她问膳房,宝珠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姮沅道:“我想给大司马做羹汤。”
姮沅有前科在,宝珠当然不敢让她碰饭食,便嗤笑道:“你会处理食材吗?黄唇鱼胶,黄油蟹,熊掌,这些你听过见过吗?”
姮沅被她说得不敢作声了,她只能问:“大司马素日喜欢什么?”
宝珠道:“奶奶这是想要讨好大司马了?”
姮沅没否认。
宝珠想了想,她在掂量尺度,姮沅害了她的朋友,宝珠是想报复回去的,但她必须得揣摩好谢长陵的心思,不能做太过,让谢长陵觉得她越界。
宝珠眼珠一转,谢长陵是不近女色的,虽然不知怎么他现在会对一个村姑感兴趣,但姮沅不宣自来,肯定会惹恼谢长陵。再加上这是姮沅主动开口取悦谢长陵的,怎么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去。
宝珠打定主意,便问姮沅:“你会弹琴吗?”
姮沅还真会,是谢长明教的,但也只会一点点。
宝珠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道:“跟我来。”
谢长陵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朝堂里那帮老头子还在争执犹豫,谁都不敢来冒头,姮沅那边也没动静,他就彻底没事干了,只能空洞着眼神盯着天花板,无聊地打发时间。
屋外传来推搡声,紧接着就是珠帘被撞开发出一片脆声,他掀起眼皮无聊地看去,就见姮沅被推了进来,因为腿伤她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红纱笼罩着乌发在雪肌上蜿蜒,色彩对撞得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姮沅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锁骨长而精致,弧/度性感,红色的裹胸薄小一片,勉强拢着雪锋的起伏,小腹平坦,肚脐眼小而圆,紧窄的腰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轻纱裙,裙摆开得高,让她修长的玉月退在谢长陵的注视下无处可躲。
她羞耻地用手当着前胸,又想用那可怜的一片薄纱将长腿遮起来,自然是无功而返,她更紧张了,于是全身的肌肤都泛起了嫩粉,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可口的待人采撷的水蜜桃。
宝珠以抚琴前需点香更衣为由,将她骗进了盥洗室,哄她将衣服脱下后,又把衣服藏了,只把这套丢给她,她爱穿不穿,
她若有胆气就赤着身走出去。
姮沅才知被骗了,宝珠替她那被受罚后赶出去的姐妹报仇。
姮沅急得团团转,拍着门求了许久,屋外早没了动静,只有鸟飞过的稚嫩脆啼声,宝珠早将人带出去了,把整个结萝院都清空了,姮沅意识到她确实狠得下心。
于是姮沅只能认命,屈辱地换上这只用两块纱裹起来的不正经的裙裳,看她出来,宝珠还想给她系上腰链,姮沅不想让自己更可怜了,极力挣扎,宝珠看她皮肤娇嫩得很,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便作罢,还假惺惺地道:“奴婢都是为你好,大司马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若奶奶能抓住这个机会,往后不怕没有荣华富贵。”
说着,就把姮沅推进了锁春园的正房,摔倒的姮沅与躺在地上的谢长陵四目相对。
姮沅赶紧爬起来,上遮下挡,忙得一团乱,却毫无作用。
谢长陵坐了起来:“你这是哪里寻来的衣裳?”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姮沅小心翼翼地回答:“宝珠找来的。”
“起来。”谢长陵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姮沅不敢撤开手,捂着裹胸退后。
雪白的长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那痕雪白刺得亮眼,再往上,便是松垮到一扯就能掉落的裙裳。
平坦的小腹因为紧张在不停地起伏,那粒肚脐眼时圆时扁,如一张呼吸的小嘴。
姮沅注意到谢长陵的视线,忙用手挡住小腹,试图隔开谢长陵的视线。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室内变得格外的热,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将空气往外挤出去,她有点难以呼吸了,姮沅着急地先用眼睛找到房门,匆匆道:“我,我还有事。”
她转身就要逃,一只手却搂住了她的腰,稍稍用力,便将她离地抱起。
微凉的衣袍贴在她几近赤/逻的肌肤上,触起她身上一阵阵的战栗,谢长陵弯腰压了下来,以身为牢笼,将她禁锢住,同时她感到一只滚烫的手掌在不停地往上,手指好奇地在她身上四处探寻着。
谢长陵的声音含着好奇又兴奋的笑意:“让我看看这里,究竟是怎么长的。”
完全是顽童找到新玩具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