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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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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夫人翁琴素匆匆赶来,将身上的披风脱下递给丫鬟,“大哥大嫂深夜唤我可是有急事?”

段宗庆亲自为她看茶,澄澈的茶汤倒进杯中,“二弟差人送了信回家。”

翁琴素接过杯子笑了笑,沉默不语。

当年两家相看之时翁琴素一眼便相中了园中舞剑的翩翩少年郎,与段宗繁定下亲事之后她还以为此生便能圆满。

哪成想此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一点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都不曾放在心上。成婚没几年后,便离了家,自此一年到头年见不到几次。书信倒是没少过,可书信又有什么用。

星之蹒跚学步之时便留下书信带着他的宝剑离家出走,翁琴素发现后带着孩子跟在后头哭着喊着也未曾改变了他的心意。

“弟妹,看看吧。”段宗庆将信纸推到翁琴素面前。

翁琴素将信拿在手中,讥讽的笑容挂在脸上,“书信一封,想来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是不看了。”

段夫人将聘书递到翁琴素眼前,说:“还是看看吧。”

翁琴素疑惑地将聘书接了过来,一打开就看见了段星之的名字。

“这是?”她震惊的说道,随后将信打开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翁琴素一掌拍在桌子上,将站在她身后的贴身丫鬟吓了一跳。“星之是我一手带大的,从走路说话到读书识字再到习武练剑全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他段宗繁人都不知道在哪就想做主孩子的婚事,我绝对不可能同意。”

她的这个丈夫从未尽到过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如今孩子大了,竟就这样一个人随意地将孩子的婚事允了出去,还是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丫头。

翁琴素眼睛眯着望着聘书上的名字,“扶绫。”她的语气冷冷的,“人现在在哪?”

“弟妹不必着急,我见过那姑娘了,她用这桩婚事与我做了交换。”段宗庆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断掉的凌霜剑。

段宗庆将事情娓娓道来。

如今段宗繁被仇家追杀却不选择回段家,事情实在蹊跷。不论是段家的威望还是段宗繁凌霜剑客的名号,若是遇事只需找就近的江湖门派或是世家求救,请他们将消息带回段家即可。

此前这样的事情段家也不是没遇到过。

可这一年中段宗繁消息全无,如今就只有一个无名小卒来了段家送信。

“先盟主突然暴毙,武林动荡,保不准是有人准备出手了。”

段宗庆转身,面上难掩忧思。

翁琴素握紧了拳头,“如今孩子们尚且年幼,难当大用。若是宗繁出了什么事,段家式微,恐有大难啊。”

段夫人走到段宗庆身旁,“可是这凶手会是谁呢?”

翁琴素将信上的内容看了又看,“信中只写了些宗繁遇难获救之后的事情,并未交代凶手是何人。”

“二弟不在信中交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不知道凶手是谁,要么是他知道却不能说。”段宗庆沿桌坐下,“敌在暗,我在明。”他嘴里念叨着,“只怕周遭危机四伏。”

翁琴素眉头蹙在一起,“为何不能说?难不成是有人在监视宗繁?”她转念一想,“是那姑娘有问题?”

她的指尖忍不住用力,掐的信纸快破了。

翁琴素摇了摇头,如果这姑娘有问题段宗繁不会这么蠢让她来送信。

“宗繁的下落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清溪村也遣了人去,暂且先等着消息传回来。”段宗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会暂时将那姑娘留在家中,你们且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段夫人点了点头,“我明日叫悯儿去瞧瞧她,探探她的情况。”

“弟妹。”段宗庆拍了下大腿,“那扶绫姑娘与星之的婚约作废,此事你不必担心。”

“大哥放心,事分轻重缓急,如今我自当以段家为重。”翁琴素将聘书拿了起来,纸张慢慢靠近烛火,幽幽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弟妹我一定好好看着星之练武,好让他早日领悟轻霜剑法。”

扶绫睡下了,秋横来汇报情况。

秋横抱怨扶绫乡野村妇,一会要吃一会要喝的,过一会又说是这床睡得不舒服,叫她们把床铺重新铺一遍。

秋横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当真是比家里的公子小姐还烦人。

段夫人皱了皱眉,面色不悦,这秋横不行的话南院还得换两个稳妥的人盯着。

秋横说道扶绫背后的疤痕时三人眼前一亮,段夫人手拍着桌上,问道:“那疤痕长什么样?刀伤还是剑伤?多长的一道?”

“瞧着应该有些年头了,奴婢瞧不出是什么伤,伤口约莫一指长。”

有些年头?那便不是近期。一个乡野丫头身上从何而来的陈年旧伤?

“明日试试她的身手。”段宗庆抿了一口茶水,“景之明日不是就要从庄子上回来了吗,叫景之去吧。”

段夫人眸子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景之向来不喜与外人接触,还是叫聿之去吧,再不济咱们悯儿也行啊。”

“这个扶绫不是说她醉心医术吗,让景之去考考他。”说完,段宗庆起身站在窗边看起了月色。

乌云罩月,天空中仅剩下几颗星星亮的可怕。

不知乌云何时去,还我月明星稀时。

扶绫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丫鬟将早膳送到房中,临江城的口味扶绫吃着十分新鲜。

卡着她用完早膳的点,段夫人带着段悯儿来了。

段家的这位大夫人姓霍,名玉容,她的娘家只是临江城一个普通的商户。

段夫人款款上前,“这位便是扶绫姑娘吧?”

秋横往前走两步,贴着扶绫的耳朵为她介绍眼前的二人,“这位是我段家的当家主母,旁边的是我家小姐,名叫悯之。”

扶绫点了点头,上前施礼,说道:“原来是夫人与小姐。在下舟车劳顿身子疲乏,因此才起晚了些,没能前去拜见,还请夫人见谅。”

段夫人瞧着扶绫规规矩矩的样子,礼数还算周全。原以为是个乡野丫头,行为应该会粗鄙些,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扶绫姑娘快快请起,姑娘本就是我家二爷的恩人,就该叫我们来拜见你呢。”

段悯之上前拉住扶绫的手,热络地说:“我听母亲说是扶绫姐姐救下了我二叔,姐姐可愿同妹妹我说说你是如何救下二叔的?”

扶绫打量着二人的神色,她们这幅样子大约是不大相信自己,过来一探虚实了。

“不过是路遇伤者出手相救罢了,医者仁心,怎能放任不管。”

段悯之拉着扶绫坐下,“姐姐是大夫?”

“不过是一介江湖游医,跟着师父学了些皮毛,段大侠的伤是我师父诊治的。”

扶绫的目光落在段悯之的手上,素手纤纤,指节如葱段,手上只有一层薄茧,但是看位置不像是舞刀弄枪造成的。

来段家之前扶绫就在城中打听了过了,段家这一代大房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好文武艺不精,次子体弱无法习武,余下一个女儿性子活泼,整天喊打喊杀,却是个舞不懂刀剑的废物。

如今段家下一代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二房独子段星之身上。

今日一看城中传闻有误,这段悯之分明是根本没把心思花在练武上,事实如何还有待调查。

“我瞧着姐姐肤如凝脂,倒不像是在外头飘摇,经过了风吹日晒的样子。”段悯之说着便将脸靠近扶绫细细查看,她手上拿着一放丝帕抚过扶绫的脸颊,“姐姐的脸比我这帕子还滑呢。”

扶绫忍住皱眉的冲动,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这个段悯之,想探人底细也别用这种方式啊。段家没教过她吗?

“居无定所已经是从前的事了,去年与师父在清溪村定居后便仔细调养了身子,这皮肤自然就好起来了。”

待到扶绫话毕段夫人才出来打断段悯之无礼的举动,“悯儿,不得无礼。”

“娘。”段悯之走过去拽着段夫人的衣袖,“我与扶绫姐姐一见如故,这才忍不住想与姐姐亲近一时失礼。”段悯之朝着扶绫娇声说道:“想来扶绫姐姐不会介意的,对吧?”

好烦。

扶绫轻笑一声,“介意。”

介意二字一出,段夫人和段悯之都忍不住变换了神色。就连站在扶绫身后的秋横都没忍住,这乡野丫头好生无礼,主人家愿意与你亲近那是你的福气,竟还不好生受着。

“小女子与师父云游四海多年,早已习惯将所遇之人视同陌路,不喜与人过分亲近。”扶绫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否则临别之时难免伤感,不是吗?”

段悯之收起那一瞬的诧意,脸上又挂起一副明媚的笑容。“姐姐说笑了。听闻二叔有意为我三哥求娶姐姐,没准来日悯儿还能叫您一声嫂嫂呢。”

将已定下的亲事说成有意求娶,有意思。

“这门亲事我昨日已与段老爷退了,夫人小姐还不知道吗?”

一早上起来就要应付这二人,真是毁了扶绫的好心情,这事情怎么就不能简单些呢?

左右不论她说些什么,都是要派人去清溪村查清楚的,何必多跑这一趟。

“姐姐不喜欢我三哥?”段悯之坐下,手撑着脑袋,调笑着说道:“我三哥才貌双绝,临江城中谁人不称一句人中龙凤,束发之日便有无数娇娘请了媒人主动上门呢。”

烦人,扶绫的耐心要被耗尽了。

“婚事已退,段家三郎便是神仙下凡这门亲也是不可能了。”扶绫叹了口气,看着对面二人的神色,她要是再不跑怕是还得与这二人纠缠好久。

“昨日与段老爷约好还有要事相商,小女子先行告退。”

说完扶绫就直接快步从房中出去了。

刚到门口还未进门的段景之和段星之给扶绫让了个道。

两位朝着扶绫点头示意,扶绫撇了二人一眼,径直出了南院。

秋横反应过来追着扶绫就出了门,“二公子,三公子。”待她行完礼,扶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秋横又赶忙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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