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昼雪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突然门被推开,一道光亮泄了进来,他十分警觉地起身,随后“咔哒”一声,门被上了锁。发现来者是郗河,又坐回沙发上继续玩手机,对方的身形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神情。
此时的俞昼雪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头也没抬,只是不解道:“酒会结束了?你锁门干嘛?”
郗河一直伫在原地不动,俞昼雪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连忙上前察看。才刚来到对方面前,一股巨力瞬间袭来,俞昼雪的后背撞到了玄关柜上,对方的虎口卡住他的下颔,所有的话音都被堵成呜咽。
推搡间柜子上的花瓶被打翻在地,滚到两人脚边,俞昼雪总算回过神来,用尽全力将对方推开。他擦了把唇角,难以置信地看着郗河,“你疯了!?”
对方不说话,只是往前走,他只能朝角落退去,两个人的距离近到鼻尖都快要碰在一起。郗河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唇角,语气温和道:“你应该庆幸我还没疯,不然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其实郗河也就比他高了半个头,平时站在一起没什么感觉,现在俞昼雪却发现这个差距异常明显。对方的影子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角落,犹如丛林中围困猎物的野兽,目光死死地咬在了他的身上。
俞昼雪背后不禁渗出冷汗,脸上却涌来酥酥麻麻的热意,一时之间连张口说话都忘记了。他实在不敢想对方这句话里暗藏的隐晦深意,喉结滚动片刻后,迟疑道:“你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郗河:“……”
有时候真的蛮好奇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他突然退后一步,问:“让你觉得恶心了?”
“倒也…还好,”俞昼雪斟酌良久才道,“而且亲个嘴又不会少块肉。”
话刚说完,他突然觉得还是不太好的。他跟鬼面也亲过,但是他的灵体少了好几块!
他的目光在郗河身上扫视片刻,发现衬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你受伤了?”
“我如果说我受伤了,你能让我再亲一下吗?”对方礼貌询问。
“你特么……”他拍开对方的手就要骂人,突然回过神来,“等等,那杯香槟果然有古怪吧?”
平时不管怎么样都端得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兽/性大发,除了被下药也没其他可能了。这药原本是要下给他自己的,结果阴差阳错变成了个更不好惹的,也不知道始作俑者是否还健在。
“那个焦总呢?你不会把他杀了吧,我可不想再进一趟局子了。”
“没有,被我打成半残了。”
“那你这意志力不是挺顽强的吗,不仅能把人打个半残还能撑到现在,”俞昼雪拨开额间碎发,“合着看到我就没忍住?”
郗河很想说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鉴于他理亏在先,他决定暂时不要刺激对方比较好。
当务之急自然是把这个乌龙给解决了。虽然是春/药,但说到底还是属于药品的一种,可以用符箓消解药性。考虑到这个地方耳目众多,鬼鬼祟祟的进出会惹人怀疑,于是俞昼雪决定联系靠谱的学姐苏苒,托她帮忙拿一张空白符纸。
对方的办事速度堪称风驰电掣,五分钟后房门就被敲响。俞昼雪开了条门缝,接过对方递来的符纸,“谢了。”
苏苒见他偷偷摸摸的,也不由得压低声音问:“你突然要这个做什么?”
俞昼雪:“我抢救一下自己。”的节操。
“……?”苏苒没听懂,但她非常识相地选择不再过问,“好吧,如果还有需要的地方就给我发消息啊。”
木门被合上,房间内恢复漆黑一片。郗河光是坐在那里,周边的气压就像被他降低了似的,让人脊背发凉。
将符纸递给对方后,俞昼雪立刻朝后退了一大步,再三步并作两步退到了门口,十分警惕地看着这个高危恐怖分子。现在郗河的状态太吓人,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内什么不保了。
郗河静静地坐在那儿,过了许久才慢悠悠提起笔写符咒。写完以后他正要起身,俞昼雪突然大喊:“你别动!”然后一个箭步上前,将符纸抽了回来,又缩回去。他前面就是吃了没有防备心的亏,现在一定要步步为营。
郗河觉得对方这个样子实在有趣。像受惊吓的小猫,竖着耳朵四处乱蹿,惹人怜爱又忍不住想多吓一下。不过这只“小猫”可不像看上去那么没攻击性,而是长了口锋利的獠牙,能把人咬个鲜血淋漓。
他尽力压抑着心中难耐,交代道:“你把它烧成灰,泡进水里。”
他们在进来之前,身上所有的危险品就都被没收了,套房里也没有打火机,眼下不知道上哪儿去找火源。俞昼雪思忖片刻,将耳坠化成三棱橛,通过它释放出来的火焰,成功将符纸烧成了灰烬——这玩意儿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他把符灰洒进杯子里,慢吞吞地往床边挪,最后卡了一个极限距离将水杯递了过去。对方明明伸手就可以接到,偏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他的胳膊都快举酸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目前符水的稀缺性,他现在就想把这杯水泼到郗河脸上。究竟是谁惯的这玩意儿???
俞昼雪有点不耐烦,“你在磨蹭什么?赶紧喝。”
郗河:“我拿不到。”
“我目测过了,你的臂长完全足够拿到这杯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再不拿我就泼你脸上了。”
“…没力气了,你过来点好不好?”对方的声音里甚至带了点乞求的意味。
俞昼雪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被郗河那点儿微不可察的乞求给取悦到了。考虑到对方确实硬撑了很久,突然没力气了也是人之常情,他思考片刻,往前挪了几步,可还没伸出手,郗河先一步抓上自己的胳膊肘,将他整个人都拽过去了。
他生怕那杯符水洒了,注意力全在杯子身上,结果自己遭遇了不测,被对方一把揽进怀里。
这、叫、没、力、气?
他不由得抓狂道:“你能不能正常点!?”
对方环抱着他的腰,答非所问:“刚才那个是你的初吻吗?”
俞昼雪心说你还想要初吻啊早被一个杀千刀的拿走了,但感觉这样说出来很丢脸,而且对方脸上写着“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他审时度势片刻,决定说谎:“不然呢?我可不像有些狗见人就咬。”
一阵无声的对峙过后,对方终于将那杯符水接过手中。
俞昼雪松了口气,心想这狗东西总算恢复正常了。这副躯体实在太敏感,只是被环着腰,就泛起难耐的痒意,本来人就微醺,不管做什么动作都有点儿欲拒还迎的味道,他几乎是违抗本能反应在强装镇定。
但郗河接下来的动作不是喝水,而是把杯子搁在了床头柜上。俞昼雪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对方压在床上。
“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他贴近他的耳边问,“你真的见过会咬人的狗吗?”
话音刚落,郗河就狠狠咬在了对方的侧颈上。
俞昼雪瞬间吃痛,试图把人推开,对方却像块石头似的压在自己身上。咬完侧颈还不够,又在四周徘徊片刻,吞吐出来的热息缠绕在脖颈周边,他浑身触电了似的只想跑,可令人绝望的是他现在无处可逃。
唇枪舌剑之间,郗河的嘴角被咬裂,溢出丝丝缕缕的鲜血,他沉思片刻,将沾上血的指腹往对方的唇上一摸,模样宛若任人采撷的禁果。他用手指点了点俞昼雪的胸膛,低沉的嗓音好像能蛊惑人心,“我还没操/你,你就抖成这样,真操了怎么办?”
“我…你……”
俞昼雪发现自己开口时连话音都在颤,实在是有些难堪,于是决定沉默应对,死死瞪着对方。如果目光有实质,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郗河见他不说话,温热的手掌变本加厉,顺着脊背一节节往下游走,探入劲瘦的腰线深处。俞昼雪的脸色倏然变了,情急之下甩出手掌,“啪”的一声脆响过后,“你到底要干嘛!?”
本以为这一巴掌能让对方多少清醒点,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压制。郗河抓住他的双手手腕,又是亲又是咬的,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突然发觉腿间多了股热意,还伴随着异物感。
俞昼雪的心情由迟疑转震惊再转为恐惧,为了防止自己被尻,当即使出浑身解数将对方推开,迅速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口符水含在嘴里,反客为主亲上去。
这次的吻没有刚才那么激烈,却伴随着阵阵水声,引人遐想万分。确认对方喝下符水后,俞昼雪推了他一把,两个人之间立刻分离。
符水的疗效立竿见影,郗河很快就冷静下来,场面总算恢复常态。二人正襟危坐在床沿上,陷入了长久沉默。
俞昼雪组织了一下语言,痛斥道:“我把你当好哥们,你竟然藏着这么龌龊的想法,我很心寒你知道吗?”
不仅心寒,嘴巴和脖子还疼。
“对不起,刚才没控制住,”郗河语调平稳地跟他道歉,“如果再来一次,我……”他突然顿了一顿。
俞昼雪以为对方是在真心悔过,只是脸皮太薄放不下身段,于是循循善诱道:“你……”
郗河:“我还是会亲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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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坤灵非常担心酒会上真搞出什么命案,在看见行踪诡异的苏苒后,这种担忧达到了顶峰——毕竟他最开始就是通过命案认识的那俩货。散场后他前往七楼洗手间,里面没有空无一人,但洗手台和地上有大片水渍,然后他又去往套房楼层,敲响了俞昼雪的房门。
房间的隔音性很好,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过了良久后门才被打开。
关坤灵看着面前的两人,欲言又止:“你们俩为什么……”
“我刚才跟一条疯狗展开了殊死搏斗,”俞昼雪面无表情地陈述道,“最后险胜。”
对方不解:“房间里面哪来的狗,从外面跑进去的?那也不应该……”
他看了看俞昼雪红肿的嘴唇,脖子上有两个显眼的痕迹。
又看了看郗河嘴上的伤疤,脸上若隐若现的巴掌印,突然意会到了什么。
“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走。”关坤灵闪现离开。
俞昼雪:“……”
谁还记得,这是一本无cp捉鬼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