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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影文学 > 双马甲卡bug救赎美强惨 > 第39章 对峙

第39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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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瑾再度醒来,发觉自己并未切到小号,而现下已是天光大亮,她顿时心脏猛缩,恐惧霎时蚀进她的面容。

小号那边,身体还在姐姐床下,她没在章台殿的事情恐怕已经暴露了!

她只觉自己好像被抽去了脊椎,再无力坐稳在马上,下一刻便要滚下去,然而却没有,因为断眉男子的手臂在她腰部勾着。

“醒了?”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断眉男子抬手示意人马皆慢下来,递给温瑾一个水囊。

温瑾小声道谢,接过水囊去拔木塞,却发现如何都无法拔开。

她怔然地看向自己兀自颤抖的右手——没有半点使力的痕迹,还是惨白的颜色,甚至都没因拔塞子而磨红。

断眉男子只当她是力气小,嗤笑一声,单手打开又递回给她。

温瑾捧着水囊,突然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的精神力太弱,连自己的身体都无力控制了。

她现在的魂魄状态完全无法切回小号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小号那边回忆中的伤痛也会冲击到自己的魂魄?

她眼里噙着泪,凝神强迫自己切回去,然而几度睁眼都还是自己的身体。

她切不过去。

真的切不过去了!

“头儿,她好像情况不太对啊。”

手下一声提醒,断眉男子这才意识到坐在身前的女子状况不佳。

她醒了后,脸色居然比先前更加惨白,甚至于在日光底下都要显出透明来,冷汗从她的额角密密渗出,连呼吸都轻地发颤。

断眉男子不安地捏过温瑾下颌去瞧她的脸:“喂,你可别死在路上啊。”

“头儿,要不给她弄个马车?”

“不可。”断眉男子打断手下,“马车会拖慢速度,路上时间越久,在路上遭到梁兵堵截的几率越大,我们得尽快回去复命。”

他下令全员加速前进,争取晚上早点到下一个城镇住店,让这女人尽快躺着歇下。

行伍之人的心早已在杀戮中变硬,他们不将别人的命当命,也不将自己的命当命,尤其是对于主子的利益而言,他们的命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看到这个女人愿意为了那几个金鳞卫舍身而出的时候,断眉男子很难不触动,当然,更会觉得这女人很傻。

不过认为她傻的同时并不妨碍他对她心生一丝敬意。

任何愿意为他人舍身而出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不止他,他的手下们也对如此弱不禁风的她,心有恻隐。

*

温瑾夜间并不能休息好,一面在担忧着姐姐与木莲,一面又是被萧珏撕心裂肺的痛楚侵扰。

不过好歹休息一夜,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断眉男子依旧与她共乘一骑,他们上马之后,温瑾再度尝试切号。

断眉男子只见坐在身前的女子额角又有冷汗不住渗出,似乎在同什么角力,那种艰辛刻进她紧锁的眉头和紧绷的身体中。

下一瞬,便感觉身前一软,她跌靠入他怀里,再度晕了过去。

温瑾眼皮动了动,睫毛颤颤掀起。

混沌的视野中,珠帘玉幕在浮光中碎金似地晃动,她涣散的瞳孔凝了又散,终于缓缓聚焦。

下一刻,一道突兀截断光线的人影撞进视野。

温瑾呼吸一窒,瞳孔骤然紧缩。

那人明明在笑着,然而逆光而立却给他脸上蒙上一层难以捉摸的阴影。

她听他温醇和煦的熟悉嗓音传来,莫名后脊发凉。

“怀瑾,你醒了。”

温瑾想支起身子,然而手臂刚抵住床褥发力,腕骨便撞出一串哗啦碎响。

她猝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自己两只手腕,它们各自被扣上两道锁链,锁链另一头与雕花的床柱相连。

她又动了动脚,发现脚腕亦有锁链连在床的那一头。

骤然间,她只觉所有感知神经一起震颤着发出嗡鸣,她张口欲言,却一时哑然失声。

“怀瑾,别怪我,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赵焱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落于她的眸心,指尖轻触她的睫羽,“真好,你可以看见了。”

他就那样在她耳畔低语,温存地就像是恋人间的呢喃。

温瑾寒毛乍起,猛地别过头:“滚!”

赵焱俯身下来,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侧颈间:“你都想起来了?”

温瑾身体一颤,眼前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一股屈辱与暴怒从胸腔骤然而起,下一刻,右手已经钳向赵焱喉间,随之带动锁链哗啦啦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赵焱挡住了她的手,温瑾行动被阻,忽然一个激灵,眼神聚焦在她的手上,她在做什么?

她晃晃脑袋,不,不能对赵焱动手,她过来是为了问清姐姐与木莲情况的。

她坐起身,将目光扫向侍立在一旁的垂首噤声的宫人们,寻找着那个圆脸的小丫头。

赵焱唇畔浮着似有若无的浅笑,顺着她的视线一起望去。

半响之后,好整以暇地问她:“找到了吗?”

温瑾猝然看向赵焱,对上他琥珀色的瞳孔,那样清浅温柔的一个瞳孔,那样从容温醇的面容,却又带着那么瘆人的笑意。

她其实早有预料,但还是心存侥幸,直到此时此刻,她不得不直面:“你把木莲……你把她……杀了?”

赵焱握住温瑾指向他的颤抖的食指,任凭温瑾用力去抽,也不松手。

他悠悠开口:“木莲?我不晓得她是谁,这是一批新的宫人,你大可挑个顺眼的赐名木莲,都由你。”

听起来多么善解人意的话啊,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把他们都杀了?!”他居然把章台殿的宫人都杀了!

温瑾猛地抓向他的领口,被扯动的锁链哗啦啦地响,她的手紧紧攥在他身前,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但还是那么虚弱无力。

明明那么愤怒,但锁链的掣肘却让她的怒气霎时哑火,她现在就是阶下囚,是禁.脔,是脔.宠,她又怎么奈何地了他。

她几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询问:“你把,你把他们都杀了?”

她的眼泪从那双属于萧珏的桃花眼中涌出,睫毛上悬着的泪珠颤地支离破碎,眼尾随之洇开一片湿漉漉的荔红,泪痣也被水光浸地越发浓艳。

然而眼神却是那样的悲悯,清澈,哀伤,那样楚楚可怜。

赵焱喉头一紧,其实他一直都认为怀瑾变了,但是从前他失明,他无法从他的眼睛判断,现在他复明了,这眼神与举止同从前当真是判若两人。

这样的怀瑾,瞧之太让人心疼。

如果,如果怀瑾早些愿意在自己面前示弱,是不是,他们并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赵焱任由她抓着自己领口,他脸上虚假的笑意敛去,他握着她的手,另一手帮她去擦拭眼泪,尽管她一直在躲他的动作。

“是的,我把他们都杀了,因为我想把你留在身边。”

话音未落,掌风已经袭来,赵焱被扇地偏过头去,脸颊迅速浮起青红指痕,甚至唇角有丝丝血迹渗出。

温瑾随着那一巴掌力竭地倒在床上,用胳膊艰难的撑着自己:“无耻,无耻之徒!”

泪水已从她的目中干涸,她瞪着赵焱:“心胸狭隘,虚伪卑鄙,狡诈自私,背信弃义,这才是真正的你!”

“你用谎言拴住我,当谎言被戳破时,就迁怒于他人;你用伪装面对我,当伪装被揭穿时,就囚禁于我。”

“你真是,太无耻了!”

“你这样的人,想让我留下,你做梦!即使没有国仇家恨,我也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人!”

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刺一般贯穿赵焱,他面色陡然灰败下去。

少顷,指尖却眷恋地摩挲着红肿的颊侧,忽然低头闷笑:“你说的对,果然最了解我的还是你。”

“你!”

温瑾撑着自己的手肘踉跄,跌倒在云被间。

“怀瑾,你现在很虚弱,不要动气了,我宣太医来给你瞧瞧。”

然而温瑾并不配合,她打翻了每一碗药,并抗拒任何水和食物。

赵焱并不过多劝说,他只用一句话便让温瑾妥协了。

他说:“你这样,熙儿也会担心的。”

温瑾猛然抬头:“你把姐姐怎么了?”

“她很好,我没动她,但若是你不配合,那就不一定了。”他浅笑着用最和缓的语气说出最具威胁性的话语。

对啊,现在的怀瑾,于他而言唯一的威胁便是阿姐了。

温瑾喉头哽动:“我配合你,我喝药,我吃饭,但在那之后我需要见一面姐姐。”

她凝眸盯着他:“可以吗?”

*

当赵焱即将离开时,已是夕阳日暮,暮色窥窗而入,晚风拂动纱帐,隐隐约约的人影即将消失在门口时,温瑾叫住了他。

“赵焱,”她坐在床中间,动了动双手,牵起锁链的响动:“你觉得这真的是喜欢吗?”

她凝神看向他,缓缓开口:“喜欢不是威胁,不是控制,不是强迫,更不是囚禁。”

温瑾顿了顿,想到萧珏放她离开,“而是成全。”

赵焱回望她,夕阳的光影里,她的目光褪去怒火与恨意后澄澈明净,日光似乎给她镀上一层暖色的光晕。

她悠悠开口,如同神邸给他带来希望和救赎。

她说:“如果你喜欢我,你可不可以,从成全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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